被喂得饱饱的,趴在窗边小榻上,午后阳光暖暖,她舒服得眯起了眼。

    勤勉的景元帝批完折子后,任劳任怨的接过苏东家未算清的帐。

    静谧屋内,清脆的啪嗒声回荡,修长手指在白玉算珠间跳跃,男人半垂着眼,投下两抹纤密的睫影,端得格外清隽雅致。

    她一手托腮,唇角不由得噙起满足的淡笑,忽然想到什么,缓了神色,迟疑道:

    “你一直待在定汀州,当真没关系吗?”

    “走之前已安排妥当,各部均有心腹,陆相和老师说了,虽不比壮年,但也未到告老还乡的时候,还能再助几年。”他提笔在末尾落下一串数字,翻过一页,轻推算珠归零,继续拨动起来,“军中有萧忆和顾将军他们,出不了乱子。”

    抬眸瞥了眼她犹存担忧的神情,搁下狼毫:“皇后是在质疑朕的能力?”

    “臣妾岂敢。”她下了榻,捧起他算过的账本查看。

    他挑眉失笑:“苏东家,觉得如何?”

    “唔,明细清晰,就是慢了点儿。”她给予中肯评价,“在本东家手下当一名小账房,勉强够格。”

    长臂圈住纤腰,往后一带,她娇呼一声,跌坐到他膝上。

    温热的气息拂过白嫩耳垂,他勾着唇,语意卑怜道:“等有朝一日,无处可去,还望苏东家收留。”

    她装模作样的沉思一番,倏地屈指刮了一下他的脸皮:“看在长得不错的份上,成。”

    动作撩人,呼吸紊乱,他正欲低头一亲芳泽,被一只小手抵住胸膛。

    “好、好、算、账。”她一字一顿道,带着警告的意味。

    思及自己刚刚的应诺,景元帝只得叹了口气,认命的重新提笔。

    片刻之后,他忽然唤道:“囡囡。”

    “嗯?”

    “元日将至,我得回京一趟了。”

    辞旧迎新,宫中的重大祭祀较多,身为帝王,必须主持大典。

    拈着纸张的素手顿住,她想了想,恍然:“对哦,从祭祖到春祀,整整一两个月的时间,怕是都脱不开身吧?”

    “没那么久。”他无奈道,“但估计,至少得拖到仲春。”

    “仲春啊。”她点点头,“好。”

    他有些意外于她平静的反应,不是滋味道:“没什么……要说的?”

    比如不许参加拈花宴,不许和那些王公大臣的贵女太接近,一旦处理完事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