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说了,让我不能离你半步远。”鹤川不卑不亢道,“况且那丫头,在哪儿都不会听课的。”

    苏景明没法,每次一同他讲便搬出郡王,偏他又没法子反驳。

    回头看了眼易安,她正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那最角落里,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他问,“沈珠仪……她怎么来了?”

    鹤川道:“听说今早刚到的,是去拜访侧妃时,侧妃让她来的。”

    苏景明道:“也是为难她了。”

    鹤川道:“这乡下蚊虫蝇蛇都多,不知道这次娇贵小姐能待上几天。”

    苏景明阖目道:“不碍着咱们就好。”

    鹤川道:“还是小心些为妙。”

    说话间,岑先生来了,他边进学堂边讲书道:“上次说到’贫而不谄,富而无骄”,有哪位堂生来阐述一下这个道理?”

    目光定到了鹤川道的位子上,他道:“就这个位子的来答。”

    易安枕着手臂偷笑,心下宽慰道:换了座也挺好,远离了堂堂课被点的宝座。

    鹤川握了握剑柄,低声道:“先生,我不知。”

    “哦?”岑先生沉声道,“那这一年,你书都看到哪儿去了?”

    苏景明站起来拱手道:“先生,他毕竟主习武,不如让学生来答?”

    岑先生没理他,捋着胡须对鹤川道:“习武之人,虽体健而有能,但自古被认作粗人,你常伴于你家公子身边,难道就没习得半点上进?”

    牵扯了公子,鹤川只好站起行礼道:“公子每日勤修苦读,绝没有半分怠慢,只是我……只是我自己,我不好学。”

    岑先生自鼻腔里重重出了口气,也不叫二人坐下,背手走向了讲席。

    易安探头望了二人两眼,又偷瞟了下先生脸色,不想正正与他对视住,她慌忙将脑袋埋下。

    感觉周围静默了阵子,易安又小心翼翼的探了个脑袋出来,未料到岑先生竟站在了她面前。

    她谄笑道:“先生,为何看着我?”

    岑先生反问道:“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周围响起笑声,易安将头埋的更低了,她紧张的攥着手,生怕是抽她回答这个问题。

    易安畏畏缩缩了会儿,岑先生的声音已在讲堂前方响起,她这才将脑袋重新抬起,从前排两人颈窝的空隙间露出双圆溜溜的眼睛。

    她很快发现岑先生并没有解释课堂开头提出的那句话,她立马翻开书,开始搜寻这句话所在的整文,谁知书翻完了一本,还是没找到关于这句话的半点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