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道:“有些眉目了,但期限将至,臣没法,只能向殿下求助。”

    苏暄和想了下,道:“你莫心急,东宫卫我无法贸然借你,毕竟我身边需要人手,但京御卫,我可以替你向父皇说情,请他多宽限你两日。”

    苏暄和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答应借兵给他,即使兄弟情义在此,可君臣父子的纲常伦理,加上他平昌郡王府曾效忠的人,皇帝肯拨五日人马给他,都着实令他大吃了一惊。

    苏景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他也不会按耐住心急,先找皇帝借人,引最火烧屁股的孙平矜前来求助,再模棱态度,令孙平矜猜不透彻,然后再以他之名,向太子借兵。

    孙平矜乃太子太傅,苏暄和就是再不放心他,可太傅急需,他又是唯一正当且可暗中助他的人,况且,苏暄和为人正直,最是重情重义,朝野上下无不赞其廉明有赤诚之心,他自然不会不帮。

    不过,太子一派的人也常会为他太过刚正而头痛,毕竟身为储君,心思要永保干净、青春,连一丝诡计都不愿施用,太难。

    “孙大人,他来找过我。”苏景明告知他道。

    苏暄和惑:“太傅来找你做甚?”

    他便将孙平矜困窘的处境同他说了,苏暄和在书斋外站定,沉默起来。

    苏景明也不吭声,手里抱着他的披风,倒是暖和,不冷。

    不知过了几时,苏暄和取过披风,穿到自己身上后,推门进了屋。

    他坐到桌前,铺开几张纸,开始处理公务。

    写了几行字后,他坐在那儿发起了身,随后将笔一丢,往后靠倒在朱木雕花镂雀椅上,睁着眼,朝空中哈了几口气,似是看这天有没有冷到起雾。

    他抬眸:“进来。”

    得了令,苏景明这才进屋,一言不发的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太子盯着他,半晌,忽就笑了:“你是不是码准了我会借你?”

    苏景明也笑了:“臣不敢。”

    “这天底下哪儿有你不敢的事?”苏暄和丢给他一块墨色的兵符,“五十人,十天,不准出城。”

    苏景明接过,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那臣先替孙大人,谢过太子殿下。”

    苏暄和抿唇,叮嘱他道:“我这是信你,若你再敢让我失望,本宫绝不轻饶!”

    “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殿下怎么还记的那么清?”苏景明苦涩道,“彼时年幼,还望殿下莫再记挂。”

    “景明,没有人可以抹掉自己的过去,就算那时你再年幼,可那终究是你。”太子突然很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是任何人都抹灭不了的你。”

    “即使你再想忘怀,可有些事已经做下,有些祸已经埋下,那么恶果也只有自己食掉,因为那些过去,扎根的太深了,若是你拼命的拉扯,极可能演变成一场,你我都无法控制的祸事。”

    “景明啊,这祸,若殃及天下,百姓苦,若止于宫中,你我苦啊。”

    此时的苏景明只当他是借了兵给他,心中惶恐,故说些危辞来提醒他,莫忘了自己好意,莫平生波折,于是他轻笑道:“殿下请放满心,陛下那边,臣知道如何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