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逐溪凌晨三点左右才睡下,七点闹钟将她吵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睛半眯着,睫毛卷而翘。

    窗帘是天蓝色打底,还多了层纱窗,明媚的阳光穿透窗户,在窗帘上投射出一大片光斑。

    柳逐溪爬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目的光线照得她眼睛生疼,抬手遮挡了片刻,眼睛适应了光线的强度,她惬意地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阴霾笼罩这座沉睡的城市好多天,天空终于放晴。

    拖鞋不小心被踢到床底,她找到一只,蒙头绕着床铺转了两圈,总算凑齐。趿拉着拖鞋出房门。

    按照这个点,顾呈礼应该刚晨跑回来吧。

    柳逐溪揉了揉脸蛋,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挽起的裤腿在睡觉被蹭掉。

    她一时忘记挽起,裤脚堆积在脚腕,显得更娇小了。

    客厅里面没人,柳逐溪站在顾呈礼的卧室门前,沉默了片刻,又转回玄关处。

    鞋子少了一双,应该是出门了。

    她绕回客厅沙发,扑通一下,懒散地躺在沙发上。

    余光瞅见一张白色便利贴,她爬起身,将那便签捻起。

    是顾呈礼留下的纸条,字迹行云流水,头两个字略潦草,柳逐溪辨别几秒才看懂,之后的字像是刻意克制住,笔迹端正,遒劲有力。

    【医院临时有事,没时间送你去练舞。已通知陈叔,七点半到。——礼】

    柳逐溪低头端详好久,手指轻摩挲那笔迹,一不留神被蹭掉个字,手指头立马缩回。

    又抽了张纸巾,轻按压,确保字迹不会再晕开。

    她手捏着纸条对折,将写有字迹的那一面阖上,之后回卧室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书包,谨慎地将便签放回书包暗格。

    做完这一切,人还有些迷茫,心底溢出的喜悦却是实打实的。

    七点半,陈叔准时在小区外等她。

    出门前,柳逐溪脚步迟疑,她在门口踌躇小半会儿,又折返,站在电视柜前,或是蹲着,站着,转换角度,对着那一整柜子的骷颅头拍了张满意的照片。

    她捧着照片数了数,足足三十六个头!!

    真是六六六!

    她忍不住抱拳弯腰对墙面行了个礼。

    下午课程结束后,柳逐溪怀揣着期待走到车站,看到车子便知晓来接她的不是顾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