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然忙忙碌碌,到了秋季,湛州来了信,外祖父要不行了。赵安然马不停蹄赶回湛州,去见外祖父最后一面。

    赵老太爷如何不知赵安然的忙碌,只拉着她的手,欣慰的拍了拍:“你与安杰一切都好,我去见你外祖母与你娘,也能有交代了……”

    赵安然嚎啕大哭起来。

    赵老太爷又道:“大限将至,人命不可违。安然切莫太过忧伤,我这些年,常听孩子们唱少年强则国强,知那话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我很骄傲。安然,但你要记住,万事不能一蹴而就,你肩上的担子还很重。至于守孝,我也不要你们做这些虚晃的事情,我知道你们孝顺就够了。等我去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莫要耽搁了事务。”

    说罢,他又招手将赵安杰拉到跟前,摸着他的脸说道:“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个混小子,没想到如今也长大了,你这模样,跟你娘真是像极了,若你娘看到,一定是高兴坏了。”

    待一切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赵老太爷看着人群后面的陆玄序,哑着嗓子说道:“将军,我家的安杰就交给你了。”

    陆玄序自是应下。

    只赵老太爷又道:“我的安然,也交给你了。”

    连赵安然也没想到,外祖父竟然这般聪明,一眼就看出他二人的关系。

    赵老太爷叹息着:“虽是不能看到他们成家,只安然有自己的心思,我也就放心了。”

    待赵老太爷去了,赵安然哭得不能自已,被陈氏劝了又劝,总算是止了泪。

    赵竹川伤心之余,一片茫然的问赵安杰:“将军啥时候跟姐姐一道的?我怎么不晓得?也没见他二人有什么联系呀。”

    赵安杰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个消息,只斜睨着眼睛:“你不晓得?他们这大半年来可没什么联系,想来想去,还是去年将军救姐姐的那两次。后头那次我不在,可是你在啊,你怎的不晓得?”

    赵竹川一拍脑袋:“哎呀,我真的是笨,我去的时候,将军坐在姐姐床前,姐姐一只手儿还紧紧拉着他的衣襟不肯放。我只以为姐姐害怕,将军不好挣脱了。现下想想,哪里是不好挣脱,明明是不舍得动作太大将姐姐闹醒了。”

    陈氏路过正好听到这话,当即怒目圆睁:“你说什么?你个混小子,竟然让你姐姐与男人同处一室,看我今日不打断你的腿!”

    赵竹川嗷嗷叫着跑远了。

    赵安杰则远远的看着陆玄序与姐姐坐在亭子里,似乎是在说话。

    他心里开心,最崇拜的人与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了。

    陆玄序替赵安然倒了热茶,上上下下打量他的心上人:“你瘦了。”

    赵安然不自觉揉揉脸:“邾城风沙大,我是不是憔悴了许多?”

    陆玄序煞有介事点点头:“是。”

    赵安然忍不住抬头嗔她一眼。

    只听他又道:“我很心疼。”

    赵安然猝不及防,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个陆玄序看起来闷骚得很,说话竟然这般直接?

    她的脸一下子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