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看到躲在山野之中的安全,却没有看到躲在山野之内的危险。那几个歹人抢了马车离去,你们就真的安全了?我王家的仆役尚且生了异心,这荒郊野外,你敢说你遇到的都是正人君子?你会不会被贼人掳去?会不会在穷乡僻壤为全村的男人生孩子?会不会被……”王老爷终究没有说出一些词语,但王梓晴已经听明

    白了,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的白。

    “那胡问静很清楚躲在山野之内其实也有风险,所以她冒死一搏,成了,自然是荣华富贵,不成,不过是早死一些时日而已。”王老爷冷冷的道。

    “荣华富贵?”王梓晴喃喃的道。

    “胡问静救了你的性命,我王家怎么会亏待了她?有我王家照顾,胡问静在谯县自然是万事顺利,幸福美满。”王老爷淡淡的道。

    “刘泽林想要改变命运,只能赌命,赌赢了他就是我王家的赘婿,从此步上青云梯。”

    “胡问静想要改变命运,同样只能赌命。”王老爷的声音中不含一丝的暖意,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听着父亲的言语,王梓晴打了个寒颤,这宅院之内鸟语花香,为了一件衣服争来争去,这宅院之外想要活下去都要拿命去搏?这世界……公平吗……

    “胡问静肯定是有这个心思的,在我家门前的那一番言语的背后就是等着我王家报恩,照顾与她,这点绝不会错。我王家理应报答,也费不了我王家多少精力和钱财。”王老爷道,安排一个普通人过上安稳的生活何其容易。

    “但胡问静拼的有些过了。”王老爷终于说出了他这个猜想中的破绽。

    “不错,若是我,就算明知道留在山野之中有危险,也依然会选择继续隐藏在山野之中。与那歹人拼死搏斗抢夺马车是眼前就能看见的危险,隐藏在山野之中未必就一定会遇到新的歹人,我为何要为了未必会发生的危险而冒眼前看得见的危险?”王梓晴大声的道,胡问静既然不吝杀人,那么遇到了新的贼人后再杀不迟。

    “所以,为父也看不明白为什么胡问静一定要冒险杀人夺取马车。”王老爷微笑着道,在抢夺马车前沉着冷静,在抢夺马车后也沉着冷静,就是抢夺马车的时候莽撞的像是换了个人,这其中的理由实在是想不出来。

    任凭王老爷和王梓晴父女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胡问静一心要夺取马车的理由除了他们猜到的“投名状”,“拼出个荣华富贵”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固镇张家的追杀。在胡问静心中,固镇张家的追兵此刻定然在到处搜索她,只是她逃得干脆,又借助王家的马车逃得更远了些,张家的追兵尚且没有找到她而已,若是胡问静舍弃马车而选择隐藏在山野或者徒步而行,被张家的人追上那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一旦她落入了张家的手中定然是生不如死。比较张家和眼前的马车夫的武力智力怒气值,胡问静认为击杀马车夫夺了马车是她唯一的选择。

    只要杀了马车夫,摆脱张家的追杀,救了王梓晴,前途光明灿烂。

    狼吃肉,狗吃(屎),吃肉还是吃(屎)就在一念之间。

    胡问静毫不犹豫的决定拿自己的性命去搏一个美好的未来。

    王家三人不清楚胡问静的底细,继续瞎猜了半天,怎么也猜不出胡问静为什么要拼的这么玩命。

    “唉,想不出来。”王梓晴叹气,还以为回到了家就能揭开迷雾,没想到依然迷雾重重。

    王老爷点头,心中微笑,他绕了一大圈,说了这么多对胡问静言行的似是而非的猜想,最后回到“不知道不明白”,只是为了让女儿明白一件事情。

    “这个胡问静不简单,我家招惹不起。”王老爷严肃的对女儿道。

    “胡问静对我王家有恩,我王家必须报答,否则枉为人也。但这报恩要如何的报,报到何等程度,必须细细的想清楚了。”王老爷盯着王梓晴的眼睛,这个胡问静连杀二人,面不改色,简直是悍匪中的悍匪,可谓是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王家若是与她牵涉太深未必是好事。

    王梓晴不吭声,是胡问静救了她,她一定要报恩的,但胡问静心眼太多,让她畏惧。

    将要入夜的时候,谯县城内

    流传着一个消息,某个新搬来的外地女子凶悍无比,为了殴打小偷愣是跑遍了全城。

    “那根棍子本来是我们店里的,那个女子说要打狗,向我们掌柜讨要,我们掌柜见那女子买了很多东西,也就送她了。”店铺的伙计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