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正在屋里无所事事时,就瞧见沈肃容与沈远进了小院,遂跑出门。

    上前敛衽行礼,继而言笑晏晏道:

    “公子今日这般早就回房了?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人拿烧热了的水来。”

    沈肃容一眼都不瞧霜澶,只扯了扯嘴角,遂微微转头朝沈远睥了一眼。

    那沈远得了指示,立马从沈肃容身后跑到前头去推房门,随后沈肃容便径自回屋去了。

    霜澶面上一愣,心道也无妨,这沈二公子是何样的脾性自己也不是不曾领教过的,遂去小厨房拿水去了。

    待霜澶回沈肃容的卧房时,沈远就站在门口,霜澶倒也不理他,径自要去叩门,却被沈远伸着手臂拦了下来,霜澶不解。

    那沈远语气平平道,“霜澶姑娘今日不用进去伺候了。”

    霜澶挑眉,心道如此正合了心意,省的整日里的拿自己的热脸去贴,遂将手上的水盆置于沈远怀中,道。

    “既如此,就劳烦你了,我先回屋去睡了。”霜澶说罢,缕了耳边的发,就要回房去。

    那沈远一怔,着实没有想到这霜澶的心竟这样宽,自己话还不曾说完,霜澶这头竟就将活计都推诿好了的?忙把霜澶叫住。

    “公子还说了,让姑娘还是去夫人那处伺候着吧,左右公子他身边也不缺人的。”

    霜澶背脊一僵,面上不露,只道,“公子身边既有了你,自然是不缺人的。”

    遂又放低了声线,“只不知公子可说现下立刻就要去么?时辰已晚,再收拾铺褥怕是今夜就不用睡了,可宽我一晚上?”

    霜澶这话说得妙,沈远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左右自家公子也不是真厌弃了她。

    “自然的了,明日待姑娘起了,我再差人来帮姑娘收拾。”

    “那明日晨起,我还用伺候公子洗漱么?”

    沈远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姑娘既在这小院一日,公子那头自然也要尽心一日的。”

    霜澶敛眉,倒似不解,复瞧了瞧沈远怀中的那盆水,又瞧了眼沈远,只看破不说破。

    “那我便先回房了,今夜有劳你了。”

    说罢,头也不回,径自推了自己的侧房房门进去了。

    霜澶进了房门,又附耳听了会子隔壁的动静,听着沈远进了沈肃容屋去,才洗漱了往床上去。

    霜澶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只看着床帐上方胡乱作想,算上今日在沈肃容的小院里连头带尾巴统共不过两日。

    昨儿自己原要回柳氏处,那沈远非要拉着自己住下,还自作主张连问询都不曾便将自己的被褥一应拿了来,还又将自己安置在沈肃容的隔壁。现如今自己才刚住下,瞧着沈肃容朝自己甩脸子了便又要赶人了?

    既要赶人便赶吧,横竖昨日里也算是将那沈肃容得罪了,没得天天在眼前的反倒容易放在心上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