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扒拉下来一个飞扑盖在头上的浴巾,真的生气了。

    他两个指头万分嫌恶地夹着那块儿浴巾,往老板的方向抻了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年怀安!你他妈拿擦过□□的毛巾扔我头上!”

    年怀安没说话,眼尾微微上挑起来,薄唇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最后忍不住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呵”了一声。

    顾辞火气上头,冲过去跟他干架:“草!这是我的头!我的头!”

    “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脑袋吗?!这可是被F大全A保研的脑袋,教授还让我直接留校!!!你怎么敢这么对它!”

    我朋友跟我说的是,他以全方位压制的情形打赢了那场有关尊严的“战争”。

    呵呵,但恕我直言,就他那身高180,营养不良125斤还嫌多的体重,估计能被老板单手提鸡仔一样提得在半空乱扑腾。

    “顾辞。”年怀安忽然淡淡叫了一声,平静地和他对视。

    顾辞瞬间熄火,不情不愿地噘噘嘴,但他还是问:“干嘛?”

    “好好活着。”

    他说。

    “……”

    “好哦……”

    窗外打了一声响雷,乍明的光一闪而过,大且明净的落地窗上映着两个正在亲吻的人影。

    “还有一件事。”老板松开我朋友,说:“那年是去遛狗的我。”

    我是去遛狗的。

    我朋友在心里默默强迫症地翻译。

    老板接着说:“门口遇到了朋友,拉我进去的他们。”

    我朋友“滴滴滴”地翻译:他们拉我进去的。

    “那份合同是之前公司让我拟定的实习助理合同,看你好像有困难,就随手拿来给你用了。”

    我朋友十分感动,遂问:“怎么办?你一个助理就给年薪五十万,我们公司会不会倒闭了啊?呜呜呜……”

    老天啊!他真的不想出卖脑子了,让他躺着赚钱,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吧!

    老板黑着脸:“我多打了一个0,没检查出来。”

    我朋友:“呜呜呜,老公,没关系,你手抖治不好以后有我呢。呜呜呜,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吧,以后我在家给你喂饭饭吃。”

    老板垂着眼皮,看着我朋友,问:“顾辞,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