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给参加校庆活动的班级划分出了排练用的教室,周五放学到整个周末都是排练的时间,不打扰正常上课。

    六班分到两间挨着的空教室,这边正唱着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那边女驸马已经和公主洞房花烛了,也算互不打扰。

    兵荒马乱的一个周末下来,两个节目也算排演得有模有样了,六班的大家就这么结束了九月的第一周。

    穆主任周末也跟着加班,夕阳西下,他目送着来参加排练的学生们一个个离校。

    沈度混在一群穿校服的同学中间,跨过大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跟国字脸的教导主任打声招呼,得到了对方一个欣慰的眼神。

    二十四中坐落于梅城的老城区,学校后门直通老公园,而从正门出去就是店铺林立的夜市一条街,以及挨在一块儿的老居民小区。

    沈度家离学校只有十五分钟脚程,但他今天没走大道,而是抄了近路,往各种七拐八绕的小巷子里钻,却始终没甩开身后的人。

    自打沈度出了校门,沈经义就带人跟在他的身后。

    沈经义个子也不高,但他身边带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大汉,每个都有一米九往上的个头,这一看倍儿有压迫感。

    见到沈度又拐进了一个胡同,沈经义压低声音道:“这里人少,又没有摄像头,咱们正好动手,等会儿你俩看我手势就行,他跑不掉的。”

    “不对啊老大。”其中一个黑西装惊呼出了声,“他人呢?”

    沈经义这才往刚才沈度走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了一条空荡荡的小巷子,好像从没有人进去过。

    三人赶忙跑上前去查看,发现这还是个死胡同,两米多高的栅栏门锁死了,根本出不去。

    “你们好。”沈度的声音从一行三人身后传来,“在找我吗?”

    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转头就瞧见了消失的沈度不知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了巷子口。

    他们非但没有堵到人,反而被人堵在了阴暗的小巷里。

    沈经义倒吸一口凉气,本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沈度背对正在缓缓下沉的夕阳站着,逆着光,双眼弯弯,头稍稍朝着一侧偏去,露出了十分纯良的笑容:“你们找我有事儿吗?”

    一阵凉风刮过,沈经义三人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度度。”深吸了一口气,沈经义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放学了怎么不回家?”

    沈度眨眨眼,尝试地叫了一声:“爸?”

    沈经义应了一声,看样子也是松了口气。

    沈度记得,开头有提到,小可怜原主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母亲实在受不了滥赌成性的父亲。

    原主被判给了赌鬼老爸,但这人根本不管孩子,把当时只有七八岁的原主扔给了爷爷奶奶照料,自己则不知跑去了哪里,每次回家都是来找二老要钱的。

    此时沈经义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落魄,头发半长不短,脸上的胡子也没刮干净,眼圈儿发黑,浑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倒真是像在四处躲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