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人很识趣,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周防尊并不说话,只是点燃一根烟,沉默地抽着。微弱的火光在灯光下并不显眼,却吸引了黑崎卷绘的所有注意力。

    “你的能力不是也有代价嘛,”黑崎卷绘抿一下嘴唇,有些不自在地为自己辩解,先前和颜壶说的话不停在脑袋里回旋。她一边感慨颜壶的能力确实好用,好用到对象不仅限于七海建人,连提过的周防尊也能让她觉得心跳加快,一边想着该怎么解释,直接说时候肯定是最好的,但是那样的话,她肯定会被限制使用异能,“异能肯定也是有代价的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能力是要使用者本身越强,反作用才会越厉害。我什么垃圾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计较这个。还把大家都支走,这大半夜的,让他们出去挨冻做什么。”

    听着黑崎卷绘支支吾吾地解释完,周防尊抬眸看她一眼问:“是什么?”

    黑崎卷绘叹口气,她不太敢在周防尊面前撒谎。一是因为他的强大,一是因为他是她的前辈。他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早早地相识,早早地成为朋友,早早地踏上不同的未来。

    “是疼痛。我使用的能力越强大,需要累积的疼痛就要越多。”

    “强行使用会怎么样?”

    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黑崎卷绘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老实开口回答周防尊的问题,“……会造成高强度、长时间的疼痛。”

    “之前陪我练习能力的时候,是什么程度的疼痛?”

    周防尊指的是他刚拥有力量的时候,黑崎卷绘那个时候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异能,他们便经常彼此练习能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黑崎卷绘清晰地意识到没有天赋是一件多么可怕又可悲的事情。那之后,虽然他们还是朋友,但是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过能力方面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瞒到现在才让对方问出来她的异能力的代价是什么。

    “刚开始是骨折吧,”黑崎卷绘认真地回想,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武力了,她需要好好想一下,毕竟谁也不会闲得无聊专门去记那种东西,“中间就一点点加重,我记着最后一次有点像是扒皮那种感觉。不过……好像之前有一次更痛的,但是记不太清楚,是不是跟你也不好讲。好早之前的事情了,我想不起来。”

    “我记得草薙敲你一下,你都会喊疼?”

    “和草薙肯定是要撒娇的嘛~”

    “累积疼痛是怎么累积?”

    “问那么详细做什么?”稍微嘟囔一句,黑崎卷绘败在周防尊的目光中,干脆走到沙发旁边,坐在扶手上,“我存了点咒灵在身上,普通人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咒灵,那个带来的疼痛差不多够我正常使用。目前为止还没有超出储存的痛楚程度的情况发生,哦对,和你打的时候除外,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咒灵沟通呢。”

    周防尊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黑崎卷绘招一下手,让她到他面前去。

    “做什么?”这样问着,黑崎卷绘走到周防尊的面前,微微弯腰看向他璀璨的眼眸。

    “手。”他对她伸出手。

    “我不要你的能力。”黑崎卷绘立刻将双手背到身后,还往后连退好几步,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你知道你接受我的能力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他看着她的眼睛,不怎么费力就能从中找到害怕与担忧。

    黑崎卷绘扭过头说:“我心里不舒服。”

    “我不会让你退出□□,也不会让你不要继续使用异能,只是让你接受我的能力,用不用随你的意愿。”

    听到周防尊这样讲,黑崎卷绘又将目光放回他的身上。她知道周防尊说这些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安抚她,这很有用,如果周防尊真的让她退出□□,或者不要继续使用异能力,她确实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当然,这也算是个警示——如果她不接受他的能力,她就会陷入如他所说的两难境地之类的。

    他们认识好几年了,她知道他的性格。

    “以前你怎么……”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在给自己挖坑,黑崎卷绘咳嗽两声,假装什么都没有说。还能因为什么呢,以前他并不知道她的能力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但周防尊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对她伸出手,等着她将她的手覆盖上去,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