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医疗器具的金发医生愤怒地站在丰家少爷卧室外,指着那扇雕花红木门。

    “他是个病人,他应该按医嘱准时服药!而不是拒绝检查。”

    古板的白发老头穿着身长马褂,面色严肃,“你只是丰家雇用的医生,先生。”

    金发医生古怪地朝那扇红木门看了眼,恼怒之下对这位丰家找回的少爷多了点怜悯。

    任谁被亲生父母丢到边境荒星都会一蹶不振,这位真少爷确实可怜。

    不过他既没有精神力又无法兽化,就算是真正有丰家血脉的少爷也比不上那位罕有的人鱼安少爷,听说安少爷还种出了新鲜能补充精神力的古地球水果,只可惜太火爆,他根本抢不到。

    原以为被丰家雇佣能看那位美丽的人鱼少爷一眼,结果是跟着被丰家抛弃的真少爷来这个鸟不拉屎的荒星。

    瞧那位管家不管死活的态度,金发医生嘀咕着离去,大家族的秘辛与他这个小医生可没什么关系,那位病入膏肓的少爷只能说遗憾了。

    管家望着金发医生走远,转身敲了敲那扇红木门,也没等屋里人回应,直接推门而入,敲门似乎只是告知。

    “夫人的视频通讯。”

    床上埋在白色蓬松绒被中的人毫无动静,雪白的帷幔垂在床边,让管家看不清床上人的轮廓。

    管家视线不自觉地在黑白配色卧室内扫过,巨大的黑白照挂在床对面,底下柜子上摆着两根白蜡烛,中央是个仿古华夏的香炉,插着三根木棍。

    柜子上铺着一块白布,白布很长,盖住整个柜子,布上写着大大一个“奠”字。

    黑白照两侧挂着两幅字,这两幅字昨日还没有,管家多看了眼,只见上面板板正正写着:

    一朝散尽千载家业,我心悲之

    数月不见世间孤魂,吾命休矣

    黑白照上方还补了个横批,“我好恨啊”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可见书写之人用力之大。

    这布置,活像个灵堂。

    这位少爷行事怪异,管家已见怪不怪,麻利走到床边,将床上躺着的人扶起来,打开手腕的光脑。

    光脑闪了闪,一个优雅贵妇人形象的女人出现,这是丰家夫人,也是酆咎名义上的母亲,原身的继母。

    酆咎眯着眼,一副困倦的样子窝在枕头里。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苍白的身体陷在枕头里显的格外虚弱,仿佛转瞬即逝。

    瞧见酆咎那副病入膏肓的样子,丰夫人难得心情舒适。

    “后天是你哥哥与皇太子的订婚宴,你身为丰家少爷也得出席。”那头丰夫人轻抿着茶,瞧都不瞧他一眼,动作里尽是轻视与怠慢。

    说着,嫌弃看他一眼,“管家记得找个高级化妆师,别让这病秧子到订婚宴上把病气穿给瑜儿,晦气的东西。”

    酆咎晃晃脑袋,打了个哈欠,自从他被发配荒星,这位丰夫人日日都要来打视频挤兑他,扰他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