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七月二十七,夜。顺天天下楼。

    宋黔刚刚从杨涟府上回来。看着他的表情,显然今夜杨涟找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按着现在的情形,武林已是不需要倚靠东林文人周旋魏忠贤了。但是宋黔每每一想着第一次进杨涟府上看着的场景时,宋黔的心里就忍不住让这位直臣孤立无援的一个人走下去。

    而今夜杨涟叫他去府上说的事很是沉重。宋黔听着,完全想不到东林党现在竟然是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地步。明明还有着很多力量在朝堂上,但是却依旧被阉党给压得死死的。

    杨涟倒是很坦然。他就像是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了一般。无论是给宋黔说还是请求宋黔帮忙,他都冷静的让人难以置信。

    本来宋黔是准备着回来就将这事情告诉朱姝。但是谁想到他一回来看着朱姝时,朱姝的表情比他的还难看。

    “姝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宋黔也不顾说杨涟要他帮忙的事了,直接就开口问道。

    “黔哥哥,武林可能危险了。”朱姝言语泛着无力,直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宋黔。

    这书信不是其他,正是欧阳至从台州给朱姝松来的亲笔信。信中将所有的一切都给说了个明白。

    宋黔看完信之后叹了一口气,道:“这魏阉手下的高手还在真多。爹他们在那里一时夺不下风云山也是没办法的事。姝儿你也不用太着急,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让伍榕前辈出手。她是伍毒人老前辈的关门弟子,一定知道那滞功粉怎么破。而且现在他们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正好还能让那帮家伙出来看看。俗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你也得相信他们。”

    听着宋黔安慰自己的话,朱姝脸上的愁容不松反紧。她道:

    “黔哥哥,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那毒阵能不能被破,我担心的是老祖辛辛苦苦寻找并培养的那批武林的未来高手。你难道忘了我给你说过的胡呈宗?”

    “胡呈宗?”宋黔一听这个名字,连忙一看书信,“姝儿,你的意思是这胡呈宗可能是魏阉的人?可是这么久了,他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事啊?”

    “黔哥哥,这事不可不防啊。就西安府的那件事,就只有这胡呈宗和怜儿最可疑。你说如果这胡呈宗真的是魏阉的人那可怎么办啊。那里不仅还有三十九位武林千里挑一的练武奇才。更是有玉成子前辈和各派耆老在。”

    “这……应该不会吧,胡呈宗好歹是胡家的少家主,他应该不会背叛武林吧?”

    知道朱姝说的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其他办法的宋黔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同样担忧的心。因为他也知道那些人的重要性,一旦那些人都被魏忠贤的人杀了,武林说不定就就此断了。

    宋黔又道:“姝儿,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事情发生啊。”

    “那张蓝水是里面走出来的人,她要回去的话应该是沿着出来时留下的标记回去。虽然那标记是绕着留下来的,但是以送书信都的时间来推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河南境内了。也就说顶多六七天时间他们就能赶到。”

    “六七天?这儿么快吗?那我们怎么来的急?对了,你有没有给任老祖说过你怀疑胡呈宗和怜儿?”

    “没有。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两个中的谁,所以我只给你说了这事。”

    此时的朱姝感觉都快要急得不行了。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个刹那就要流出来了一般。

    “姝儿你不要着急。这事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我们看武林中谁离那里近。如果胡呈宗真的是内奸,就先把他拖住也好。”宋黔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么先说话着。

    但是谁知道朱姝一听竟是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只见她冲进屋里,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等她出来之后就见着她手里多了一只信鸽。朱姝也不先给宋黔解释,直接就把信鸽丢进了出去。信鸽翅膀扑棱扑棱几下,眨眼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姝儿,你这是?”

    “黔哥哥你提醒了我。我爹和娘正好离那里不远。”朱姝面容明显是缓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