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陌心头一抹担忧闪过,看着韩启璐从那小瓷瓶中倒出一个药丸,一口服下,老道士便朝苏紫陌道:“老道要为韩小友疗伤,伙房尚有一锅汤在炉膛之上,这位小友可愿帮老道看顾一番?”

    皇上对这为道士极为重视,老道士说这话,明显是有话要说与皇上听,要她避嫌,而她,自是更不愿知晓太多,牵扯入过多是非之中,只是对她来说,说话算数的终究是皇上。苏紫陌看向韩启璐,目露询问,见韩启璐点头,朝韩启璐盈盈行礼拜退,向外走出。

    待苏紫陌离开,韩启璐急忙道:“韩某谨记道长之言,道长且看,那卦象可否解开?”

    昱清道长捋捋胡须,在韩启璐略显紧张的目光下,将他伤口上的刀刃拔出,血液喷溅而出,韩启璐咬牙,眉头紧锁,看着老道在他肩胛处点了两下,血液渐止,老道将那药粉匀匀洒下,才缓缓道:“韩小友,可是接管了魏家丫头的梅令?”

    昱清道长说的云淡风轻,韩启璐却是沉默下来,将衣袖放下,片刻后才点点头。

    “韩小友以为那人是魏家丫头?”

    韩启璐点点头。

    昱清道长淡淡的言语,说得韩启璐心头动摇晃荡,想起早年昱清道长为他占卜那一局,韩启璐眉头攒成一团。

    私下掌握大权之人,本便只有魏冰弦一人,他以为杀了魏冰弦,接管了梅令,那困局当破,但昱清道长这句问话,显然是已经给了他否定的答案。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昱清道长是否知晓?韩启璐极想此刻便向昱清道长询问清楚,但他不能,昱清道长当年没说,此刻更不会说。

    片刻,韩启璐莞尔,既然已经知道那人并非魏冰弦,再查便是,此刻还是将心中疑问弄清再说:“韩某有一事困惑,还请道长指教。”

    “韩小友但说无妨。”

    “昱清道长的信号,如何教旁人知晓?”昱清道长大名鼎鼎却行迹飘渺难寻,这亲自相见的信令,据他所知,不出三人,今日他接到信令后便出来,但却有人先行埋伏。如果不是韩启璐对昱清道长极高的信任,定会以为是昱清道长联合他人对他设下的陷阱。

    “呵呵。”昱清道长听后捋着胡须霍然轻笑,道:“贫道许久未出,也不知竟有人能模仿了贫道的印信,此番韩小友受伤,倒也算是贫道之过,方才那一瓶药丸,日服一丸,十日后,小友体内所积毒素便会尽数除去,也算是对小友的补偿。”

    韩启璐听到此话后震惊不已,其一,是为昱清道长的印信竟然有人能够冒充而惊,而更重要的,则是自己中毒了!

    昱清道长说他体内有毒素积累,那便是说这段时日他身子不爽是并非太过疲劳,而是中毒所致!可这毒,竟没有太医能够发现!

    韩启璐心中暗自后怕,他身边竟然潜藏着如此危险之人,究竟是谁向他下毒?向他下毒那人,是否就是那卦中所说之人?

    “道长可否告诉韩某,韩某所中之毒已有多久?究竟是何毒,为何连太医都不能查出?”韩启璐朝昱清道长问道。

    “贫道并不擅毒,此毒乃日积月累,韩小友身上之毒已然不轻,虽不足一年,却也有半年之久,要解此毒也非难事,小友将那解药服完,此毒再要生效,非积累两至三年,对小友再无伤害。”昱清道长说着,耳朵不着痕迹微微一动,面色如常,韩启璐因自己之事忧心,自没注意到。

    虽然昱清道长这么说了,但是韩启璐的新还是十分沉重,身边有毒蛇窥视,任谁都不能安然入寝!

    还好今日见到了昱清道长,自己要再中此毒时日尚久,足够时日将那毒辣之人找出!

    想到这里,韩启璐更加感激昱清道长,也深觉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道理,只是,若今日那信令为假,昱清道长又怎会出现?

    仿佛明白韩启璐目中疑惑为何,昱清道长悠然道:“贫道算到韩小友今日有血光之灾,正巧有些俗事需要处理,便早早再次等候小友。”

    原来如此,韩启璐心头感激,却也知晓,昱清道长需要处理的事情怕自己也插不上手,而昱清道长若真要自己做事,定会直接说出。

    “日后如何联系道长,那信令可还能用?”

    听到这话,昱清道长深深一叹,目露惋惜神色:“那鸢到底是少了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