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但福生知道,怎可能无事,若真是无事那位爷也不会跑出来。他哪里知晓,纪昜是魏王有意放出来的,这些年他饱受头疼折磨,宋游开的那些药虽有用,但多年来药效越来越差。

    魏王也心知过多服用药物其实对身体无益,所以当他独自承受不住头疼折磨时,就会放出纪昜来共同承担。

    本来那人出现俱因他头疼之故,一开始压制是对方行事无忌,给自己招了很多麻烦,后来他受罚去边关,说是受罚,其实更像是被发配。边关苦寒,战事又频繁,他虽自持还算谋略过人,可武力不够。

    在军营里,武力不行可没人会服你,即使碍于身份,也都是面服心不服。却没想到纪昜虽行事无忌,但武力超群,几次生死之危,都是他跳出来力挽狂澜。就这样,双方彼此钳制、磨合,渐渐对方也知道肆意惹事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慢慢的魏王也就管控得没那么严格了。

    毕竟两人共用一个身体,有着同一个目标,甚至很多时候心灵相通,压制消灭不了彼此,只能共存。

    想到这里,魏王目光移到手中纱裙上。

    “她怎会闯到这里?”

    要不怎么说为何福生能在魏王身边一待就是这么多年,论办事周全贴心,再没有人能比过他。

    “说起这事,还与主子命令有关。”

    方才无双闯进来时,福生已命人下去查了,自然就发现两路人马重合的事。

    之前他派人去解决那管事婆子,谁知去的时候那婆子正好晕倒在自己屋里,派去的人也没多想就把那婆子弄走了,还把场面布置了一下,弄成她自己逃走的迹象。

    却万万没想到这婆子是那位三姑娘命人弄晕的,而她之所以会闯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没找个那婆子,回来时走错了路。陈庄头和梅芳的动作可以瞒过其他人,可瞒不过因魏王住在这里,将此地布置成铁桶一片的福生。

    两件事一结合,结果不就出来了。

    “倒没想到,她胆子倒是挺大。”魏王意味不明道。

    福生瞅了瞅主子的脸色,心里在想莫是主子觉得那三姑娘心思太深,手段太狠?

    要知道世间男子,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他们可以允许后院小妾姨娘一大堆,却并不喜欢妻妾争宠相斗,也不喜欢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女子。可他们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们自己弄出这种环境,女人们想斗也斗不起来啊。

    皇宫就是最好的例子。

    福生想了想,说了几句公允话:“这位三姑娘也是可怜,血亲都不在了,身边的人俱都不省心,若不是逼得太过,何必匆匆忙忙将老太太下葬,听说这位三姑娘寡言胆小,想来也是平时被欺压狠了。”

    魏王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奴才又想到什么了?他可没觉得什么手段狠毒,于他这种出生宫廷、又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再狠的手段,也不值得他动动眉梢。

    他只是诧异她的胆大,尤其是之前——

    想到她不但不害怕‘自己’,反而努力安抚‘自己’,还用按跷之术与他缓解疼痛。这其中其实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何不怕,不是据说懦弱胆小?为何一个闺中女子竟懂得按跷之术?但无双身世干净,魏王也只当她是察觉出了危险,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那般处事。

    至于按跷之术,可能是为了讨好长辈所学?

    又想到他不过来了这庄子几日,就见到郿家相关的如此之多的不省心,魏王道:“让人看着些她,顺便盯着长阳侯府。”

    以前不上心不管,是因为离得远,如今他已回京,等赐婚圣旨下来,这小姑娘就是他的人,自然要看护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