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阮归南的气急败坏,萧珩自然是满意极了池宁的温顺。

    “阮大人,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大殿上金吾卫铠甲锃亮,怒目瞪着敢反驳大周军神的阮归鸣,似乎下一刻便要乱刀砍死这放肆的文人。

    阮归鸣无奈的闭了闭眼,颓然道:“臣没有了。”

    看来对待小皇帝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那便散了吧。”萧珩挥了挥衣袖,率先起身越过跪伏的文武百官大步离去。

    而池宁则是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瘦弱的身躯要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人高马大的摄政王殿下。

    阮归鸣望着这滑稽一幕,眼神又暗了暗。

    听着身后越发粗·重的声音,萧珩蓦然一笑:“陛下,不如咱们走回去?”

    他转过身摩挲着池宁剧烈滑动的喉结:“您的身体需要锻炼一下。”

    来时的路足有一刻钟,池宁摸了摸走了没几步就酸痛的腿,苦着脸道:“摄政王,朕可否……”

    “怎么?陛下不愿意陪臣走走?”

    池宁吞回了他想要说的话,讪讪道:“哪能,这是朕的荣幸。”

    这一句朕,当真是比一句奴才还要卑微。

    萧珩神色不定的望着如此谦卑的小皇帝,这样一个人又是怎么说出刚刚那些话,怎么大义凛然的拒绝阮归鸣的请求的呢?

    懦弱的小皇帝,和刚刚凌厉的小皇帝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面孔,亦或者都是假的。

    身后脚步越发沉重,萧珩倏然一笑:罢了,真假又如何,反正无论如何小皇帝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深深望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池宁,萧珩悠然的问:“头次上朝,陛下可有什么感想?”

    池宁心里一激灵,小心翼翼的望着萧珩,讪讪的道:“倒是没有什么感想,只是觉得那大殿大的过分了。”

    萧珩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嘴上淡淡的道:“是吗?那陛下又是怎么看阮大人?”

    来喜跟在二人身后抹着头上的冷汗,再次为大周国库能不能办的起一场葬礼而担忧。

    池宁亦步亦趋的跟在萧珩身后,老老实实的道:“也无。”

    萧珩一侧目,便看到他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的模样,声音微微沉了几分道:“陛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一个企图匡扶新君的“忠臣”,难道小皇帝真的不动心吗?

    察觉到他周身的冷意,咽了一口唾沫,他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