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色深衣的韩嫣,唇红齿白,星目之间峻挺的鼻峰下带着浅浅地笑意。他看着陈阿娇的眼神分明带着从小一起掏鸟蛋的熟络感。

    陈阿娇想想自己年轻时的糊涂事就觉着头痛不止。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韩燕开口。陈阿娇一身华衣,一身妇人装扮。十一岁的年纪梳着夫人的发饰,头上别着一支碧玉的玉笄,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透着一丝不属于自己年纪的成熟。脸上脂粉未施,便白的透亮,如今的陈阿娇吸取了足够多的天地灵气,气质、容貌皆不是一般的人能比。

    刘彻虽然年纪小小,但自小聪慧,自然能看出陈阿娇和韩嫣之间的微妙气氛。刘彻直接开口道:“看王孙的样子是早就见过阿娇?”

    “几年前曾远远见过一眼。之前更是听太子殿下常常提起。”韩嫣答道。

    陈阿娇看了一眼韩嫣,她不知道为什么韩嫣特意帮她隐瞒他俩相识的事。“王孙谬赞了。”

    刘彻看着两人不知为何,心里痒痒地,有些吃味地说道:“阿娇可想同我们一道读书?”

    “王孙是陛下专门为太子殿下找的伴读,再加我一个,像什么样子。”陈阿娇道。

    刘彻一听来了脾气,哼了一声道:“王孙我们走。”

    陈阿娇看刘彻的样子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毕竟刘彻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此时的刘彻更是在乎陈阿娇的一举一动。陈阿娇想起前世刘彻对她的种种无情,内心并无太多的憎恨或者厌恶。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她的日子还长呢……

    自从韩嫣住在了宫里,刘彻和韩嫣基本上都是同吃、同住。两人感情好的很,倒是把她这个太子妃晾到了一旁。陈阿娇也不起也不恼,平日里就侍弄下花草读读书。让等着陈阿娇来服软的刘彻等了个空。

    刘彻刚一进陈阿娇的寝宫,就看见陈阿娇在读书,好呀陈阿娇手上的那卷书比他这个丈夫更亲后一般,他一个大步夺过陈阿娇手上的竹简道:“这是什么书,娇娇就这般喜欢?”

    “见过太子。这本书不过是饭后杂谈罢了。”陈阿娇道。

    “饭后杂谈?那我瞧瞧看。”刘彻刚读了几行就感觉如沐春风,问道:“这是何书?”

    “《论语》。”陈阿娇道。

    刘彻拿起几卷看着上面思想,大胆前卫,让人读了如沐春风,故而问道:“娇娇喜欢儒家经典?”

    “各家各有所长,近来喜欢上《论语》。”陈阿娇道。

    “我老师便是儒生,但太后一直不喜欢儒学,觉着黄老之学才是立国之本。”刘彻道。

    “欲速则不达,儒家虽好,但任何变革都不是一步就能到位的,而是一步步的推行。”陈阿娇道。

    刘彻忽然觉着自己说错话,又感觉自己毕竟是陈阿娇的丈夫,陈阿娇不会拿自己怎么样,故而说道:“你心偏向太后自然如此说。”

    “太子可是认为,对国家的变革当如商鞅?”陈阿娇问道。

    “正是因为商鞅方面的变法,才使得秦朝的国立日益强盛。儒家思想就如当年法家一样。”刘彻道。

    “儒家思想固然好,也离不开法家,秦朝的灭亡因为什么?”陈阿娇问道。

    “因为法家严刑峻法太多,还有就是胡亥昏庸无能。”刘彻道。

    “哦,商朝之时就没有严刑峻法?”陈阿娇反问道。

    “商朝也有……”刘彻的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