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祁墨轻快而干脆地应下,半点也不给白阡陌反应的时间,“沈天王的MV里还缺个反派对吧?我就要那个。”

    换个人或许碍于白阡陌以退为进的温柔攻势而让出资源,说不准还会顺势反思是不是自己对白阡陌逼得太过。但祁墨早已练就一身金钢不坏的铁石心肠,任尔哭得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稳若松。

    更何况那些资源本来就是原身争取来的,书里设定是替身炮灰又如何?我就做了难不成作者要出来蹦迪抗议啊?既然有人愿意还,不要白不要,怎么可以白白便宜啥都没付出的小白莲呢?

    “噫,我想想哈......尤姐说你的MV主角定了我对吧?那再加上之前沈天王答应给我的一个唱跳综艺资源,还有一个试镜机会吧。”祁墨半阖着眼,蹲在小茶几边写写抹抹修改计划,完全可以想象电话的另一头有多么的气急败坏。

    偏偏人设不能倒。

    但,谁又在乎呢?

    “其他工作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尤姐要详细资料,能接的就接,不要的话就全推了,反正我也做不来。”

    “别担心我记不住,那些记录我都有留着截图,还顺手录了音。”祁墨当然知道光凭手里的这点东西是不可能撼动得了白阡陌,可偏偏对方爱惜羽毛、又不愿意在沈孟舟面前‘露怯’,而已经签约的工作也不是白阡陌现阶段想换就能换的,于是又笑笑地谦虚道:“小白、谢谢你啊!这次生病后我也检讨自己很多,该改的也会改,以后不会再拖大家的后腿啦。”

    “明早我就去公司把该签的合约签一签,小白你啊也就不用再分心照顾我,可以专心冲刺自己的工作。”祁墨模仿白阡陌刚接通电话时的语气,显得既柔软又带着积极向上的朝气,“提前祝贺你前程似锦,逆风翻盘成功。”

    老鹰唱片公司,在一片繁花似锦,不是专走演戏就是走综艺的娱乐圈里,属于那少数坚持只做音乐的奇异存在。成立至今大约五年,公司人口结构简单,手上有发过片的歌手不超过两个巴掌,培训生人数则是相当。

    老板曾彦辉过去也是个发片歌手,过气之后转型成幕后,几经周折地拿全副的身家开了公司。人脉勉强还行,配合几名下力气挖过来的经纪人一起努力,好歹上星的综艺也可以塞进几个背景板,参加海选节目也不至于一轮游。

    “不过破也是真的破。”祁墨按照记忆倒了两班公交车,又步行十几分钟才顺利从菜市场中窜过,艰难地抵达公司‘门口’,“这里真的不是违章建筑?马上要被拆迁的那种?”

    整幢老旧的写字楼位于京都郊外,上下共七层楼,左右满满的平房与烟火气,丝毫看不出任何娱乐产业该有的痕迹,可偏偏整间公司的艺人从住宿、培训、遴选、录制到制作......就在这里全给包办了。

    ──所以尤姐昨天说自己对祁墨好,听着抠门,但很可能还真的是对方的能力所极了?

    “你是......祁墨?”公司只有一位保安和一名前台,小地方人又落魄,狗仔都不屑光顾,粉丝用爱发电不到这里,前台小姐姐估计是太闲了,正一面刷着时下的狗血宫廷剧,一面擦着指甲油,还能翘着指尖用手机点外卖。

    这会儿看到几乎鸟枪换炮的大帅比,小姐姐连刷子都批岔到桌上也没管,眼珠子差点儿没瞪脱窗,缩着肩蹦起来,几乎是气音地飘着嗓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原身性格阴郁一些,对自己也没啥信心,再加上习惯微微弓背又留着长浏海遮住脸,所以即使大伙儿都知道他长得不差,可配上那糟糕的衣品与处事态度,当然就从未正视过他的颜值。

    这下子看到一位一米八,身高腿长,长眉微挑,眼如点墨,散发着一股自信且光亮的气场的阳光小哥哥,前台小姐姐又怎么敢相信会是同个人?

    “我找Alex。”祁墨并不意外会是这个情况,但由细节亦可见原身之前的处境。不过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当然不能从伤春悲秋来,要复仇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于是毫不拖泥带水地问:“他现在在办公室吗?”

    Alex是老鹰的音乐总监,同时也是老鹰所有歌手的制作人。

    一般来说唱片公司只会有一个音乐总监,负责整个公司所有与音乐有关的事务:包括歌手的遴选与对外联系都交由总监负责,任务繁重又需要无比强大的管理能力。

    至于音乐制作人倒是都会有好几个,专司唱片风格、歌手唱腔技巧等□□与指导,不同的制作人会有不同的偏向,有的歌手甚至每张唱片的制作人都会不一样。

    不过嘛,老鹰穷。曾彦辉业务能力勉强,又舍不得多花钱请人,干脆让Alex兼职、自己跟着客串打下手了。公司音乐上面的大局小事几乎都由Alex说的算,左右目前手里也没几组歌手,真管下来保不齐朝九晚五都不是梦。

    “就你?”前台小姐姐一下被祁墨的回答拉回注意,想到公司内部的风声,顿时皱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不客气:“你不去求尤姐给你拉资源找工作,蹭Alex做什么?”

    前台小姐姐看向祁墨的目光越来越不对,本来她还没觉得就祁墨的胆子能做得出那样的事......现在看来也未必。毕竟人都是会变的,眼看别人一步步将自己踩下去,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