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夫俗子,看不透尘世,参不透玄机,只能在凡尘挣扎的活着。

    李建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悲从中来,他的女儿自父亲去世那晚就再没出过房门。

    李安歌坐在地上,靠着书架,脑子里回荡着儿时的一幕幕,她数着手指,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神智有些不清,连起身都有些费力。

    扶着陈旧的家具,慢慢站起,一步一步挪到爷爷的椅子上旁,慢慢坐了上去。

    房间幽暗,安歌的那双眼睛尤为清冷,黑白分明,死气沉沉。

    李仍帛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她红了眼眶,闻此噩耗,从M国赶回来时,便已昨日,家中巨变,却只有安歌一人在场。

    下午,沉寂的李家迎来一位陌生的少年,气质清冽,面容惊人。

    那天下午,李建跟那位叫陆离的少年在客厅里,有了一番长谈。

    李建问陆离:“你说你是安歌男朋友,年轻时的喜欢,是不是过于轻浮。”

    陆离笑了笑:“过去的每一天,我都活得痛苦,可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幸福温暖,今年我十七,纵然年岁尚轻,可您不能否认我的深情。”

    念及书房内的女儿,李建严肃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柔和,“我的女儿,看似活泼温和,实则内心悲凉又脆弱,年轻人,希望你好好对她。”

    “你们要是有天分手了,别伤害她,送她回来就好。”

    陆离的声音温润清淡,“能跟她在一起是晚辈的福气,若是伤害,便千倍百倍报应在我自己身上。”

    李建欲言又止,最终指着前面的房间对他说:“她在书房,已经三天不曾出来了,你去看看。”

    看着少年的背影,李建感叹,自己当年不如这个少年啊。

    世人皆把未成年人的爱情称之为早恋,其实,有的人的早恋也可以谈一生,只是年纪配不上深情,总会被人看轻。

    落日西沉,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陆离的目光清冽,外表从容淡定,面容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自持,可他的内心早已波澜四起,无法平静。

    站在书房门前,一堵木门阻隔了他与安歌,一颗心,如石沉大海,无处可落。

    他想见安歌,却又迟疑紧张,安慰的话不知如何说起,想见她的冲动无法控制。

    轻叩门扉,空气沉静,他把头抵在门边,缓缓开口唤她,“安歌。”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安歌站在门后,面色苍白,几乎病态,野蛮生长的发已经及肩,干涸的嘴唇裂起了皮。

    看着陆离的那双眼,依然深情,却掩不住哀伤与苍凉。

    一步之遥,是他与安歌的距离,那日她的不告而别,他的心慌难安,而后得知噩耗,他便想,素雅简静的女子,如何在生死诀别面前安然,到底是晚了一步。

    陆离轻轻牵起安歌的手指,时常温热的手却是冰冷如铁,他同以前一样搂住了女孩的肩,低声耳语,“我来了,你别怕。”

    闻声,安歌如水的眸微闭,脸贴在男孩胸口,安静平和,轻声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