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加,在藏语里有一个美好的意味,亲爱的,是个备受宠爱的女孩。

    安歌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她扎得整齐的羊角辫,嘴角的浅笑渐深:“真好听,我叫李安歌,你可以叫我安歌姐姐。”

    小女孩看了眼母亲,咧嘴笑着,露出白白的乳牙,明媚无忧地笑着,朝着安歌伸出了手:“漂亮姐姐抱。”

    以前,薛尧追星时,安歌总是不解地摇摇头,每每这时薛尧便会化身小唐僧对着她念经,说什么世人皆有爱美的心,她追星只是出于欣赏的心。

    教授在上课时也曾讲到,根据调查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格外善待,格外宽容。

    小孩子也不例外,喜欢漂亮姐姐,安歌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小女孩的妈妈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解释道:“平时被我们惯坏了,淘气得很。”

    安歌笑笑,抱着罗加给她讲故事,从格林童话到安徒生童话,每一会小家伙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次日,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安歌的脸上,对面的母女俩已经不见了,行李也不见了,想必是下车了,安歌坐起身在枕头边上发现了一颗亮晶晶的糖果,是昨天小女孩手里拿着的那种,她看着手心里的糖,温暖在心中蔓延。

    她的心在这一世的辗转里早已平静、早已被治愈。

    陆离回国那天,汉江市一如既往的明媚阳光,一下飞机便直奔市医院。

    他到医院的时候,陆钰正在走廊尽头,一脸颓色,医院里窗明几净,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哀伤。

    林芝对陆钰来说,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重要。

    看见他,陆离的心微微颤了颤,上次在美国见时,他鬓间的白发还没这么多,如今倒像点点星子,隐在黑色里。

    “父亲,我回来了。”

    陆钰一直微低着头,清冽疏离的声音入耳,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小离,你。”

    “怎么回来了?你的病,不易受刺激。”

    家人跟安歌是他的弱点,母亲去世,心痛难当。不过,比之他,陆钰更为难过,只有他立起来,陆家才不会倒。

    他伸手搀扶着陆钰的手臂,冷声道:“母亲呢?”

    “送去火化了。”

    “比起在冰冷的地下一点一点被腐蚀,你母亲她更喜欢这种方式埋葬自己。”

    陆离眸子微闪,林芝一向敢爱敢恨,果敢大胆,当年雨夜里疾驰时,他便明白他的母亲选了多惨烈的方式离开。

    “父亲,逝者已矣,您别太过伤怀。”

    他的手轻轻拍着陆钰的手背,话落,一只温厚的手覆了上来,陆钰眼中泛泪:“比起难过,我替她开心,在那边,你母亲能先一步遇见那个人了。”

    “你澄园里有一副画,是那个人送给你母亲的,你母亲最爱,你去拿来,将它烧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