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欢悦城里的人如何说道,夜镜心里却掂得清楚,陆天晴愿意对她好,她自然开心地受着,要哪天对方吝啬了施舍,她也不会多说什么。豪门贵胄的感情大多薄凉,朝不保夕是常态,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也多得是,她在欢场混迹多年,不至于连这些都看不透。

    但其实,夜镜私心里希望陆天晴的新鲜感能保持久一点,她们这样的身份,有人护着讨生活可容易多了。

    夜镜到了陆天晴指定的地址,肉疼地掏钱付完打车费后,不禁开始思索回去穿着高跟鞋走两公里去做公交车的可能性。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替陆天晴送东西,但看到眼前这座偌大酒庄时,目光还是呆了呆,脚步也无意识地变得小心翼翼。

    酒庄老板在待客,夜镜把陆天晴交待的东西给了接待的工作人员后打算离开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卧槽!”夜镜看到卫凛冬的第一反应就是爆粗,刚出局子,又撞上警察,还是个脾气很糟糕的警官,说有多糟心就有多糟心!她提脚就走,并不太想和警局的人再打交道,遇见警察能躲多远就是多远是她的潜意识反应。

    卫凛冬和陈辉来景龙酒庄自然不是为了买酒,而是为了何衍的案子过来取证。根据何衍的经纪人提供的线索,何衍死的那一夜是接到过这家酒庄老板许景龙的电话才出的门,而他生前更是这座酒庄的常客。

    许景龙和何衍有点交情,听说何衍出事,态度十分很配合,卫凛冬二人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看着许景龙去接待客人后,陈辉小声说:“头儿,许景龙说何衍那天晚上并没有来取特意给他预留的两瓶酒,从时间上来看,他应该是改道去了欢悦城,这么看来,何衍去欢悦城是临时起意的。”

    卫凛冬说:“何衍和许景龙约好来拿酒可却没出现,除了临时起意,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是他被人叫走了。我记得,当时在现场似乎并没有找到何衍的手机?”

    “没有。按经纪人的意思,何衍出门应该是带着手机的。”陈辉拧眉问:“头儿,你说会不会手机是落车上了,他经纪人不是说他开车出来的。”

    “你怎么不去问他的经纪人?”

    陈辉:“……是哦!”

    他刚掏出手机想让韩静雨联系何衍经纪人,就听见卫凛冬的手机响起,凑过去一看,可不就是警局的电话。

    “头儿,何衍经纪人许茹说何衍出事后,他的手机就打不通了,手机也不在车上,我已经拿了他的私人号码去跟通讯公司调了记录,刚发你手机了。”韩静雨的声音从电话里有条不紊地传来。

    听了全程的陈辉默默按掉了已经拨出的电话。

    就在卫凛冬挂断电话低头查看消息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低呼。

    夜镜为了躲卫凛冬,一没留意就撞上刚从门口进来的人。

    “你没事吧?”声音温柔好听,是个女人,还是个顶时尚漂亮的女人。

    夜镜看着女人觉得眼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突然响起的男声炸直了一身毛,猛然想起自己的初衷,也没心思去管女人是谁了,匆匆说了句“没事”就想离开,岂料刚抬起脚,肩膀就被一股力道按住了。

    “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你。”卫凛冬开口,却不是对夜镜说的,而是看向她刚才撞到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脸上亦是诧异:“凛冬,你怎么在这里?”

    卫凛冬手势往下一压,按着试图挣扎的夜镜意味不明地说:“出来抓个贼。”

    “贼?”女人错愕的视线落到夜镜脸上,“她?”

    “你才是贼!”卫凛冬的力气说大不大,但胜在巧,夜镜挣脱不掉,气急败坏地看着他,“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