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一件事,问:“你都不用去上班吗?”

    夜镜说:“大明星出事后,场子里冷清得很,去了也是挨骂,况且现在青姐和平哥又接二连三出了事,Lisa姐正急着去烧香拜佛,我少去一天两天她不会发现的。”

    “Lisa?”

    “就是我们的经理吴丽莎,我们这些姐妹都归她管。”

    “那陆天晴呢?”

    夜镜停顿了一下,才说:“陆总的事情其实我不太清楚,之前听青姐说,陆总和我们老板认识,场子困难的时候,还借过他钱,所以Lisa姐就算在我们面前多横,但在陆总面前也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说起来,我要不是有陆总的关照,早就混不下去了。”

    虽然她在欢悦城混的不好,但再不好,也比外面的小场子强太多,当然这些,没必要告诉卫凛冬,也不是他想听的。

    卫凛冬当然不想听穆九说那些,听她说的跟他们查得没差多少,便知道她没有说谎,他问:“你是怎么认识陆天晴的?”

    “我酒量好!”夜镜说到此处还颇有些得意:“那是我刚进欢悦城没多久时的事,陆总谈事,Lisa让我作陪,我什么都不懂,只管陪客人喝酒,阴差阳错地帮陆总谈成了笔大生意,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入了她的眼,从那以后她在欢悦城一有局就会点我,也会给我私下介绍客人,陆总介绍的客人出手都很阔绰……”

    夜镜声音顿住,扭头看了眼卫凛冬并没有异样反应才继续道:“其实我都明白,陆总对我另眼相看并不是因为我多有能力,而是因为她天天待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偶尔跟我这样的人待一待,舒心又新鲜。卫警官,我能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要查陆总,她跟何衍和青姐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夜镜,奉劝你一句,知道得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车库的灯明明暗暗得打在魏东隅脸上,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夜镜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出声,直到卫凛冬停好车子拿着卷宗下车,她才跟在他身后低声说:“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可不还是有人要开车撞我?卫警官,我知道有些事不能弄得明明白白的,但能不稀里糊涂,总归是好的。”

    卫凛冬埋头走路不说话,夜镜想他大概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她耸了耸肩,也知道自己作为嫌疑人,不该过问案子细节,也就放弃了,却没想到进电梯后,魏东隅突然开口:“陆红红是失足落水死的。”

    夜镜倏地抬头看向他:“什么?”

    “瞿平已经招认了,陆红红是在跟他起争执间失足落水死的,那几天下大雨,她的尸体被冲走后卡在河道的石头里,等天晴水位退了后,这才被人发现报了警,目前瞿平的说法和法医得出的结论基本吻合。”

    夜镜瞪大了眼睛,哑声道:“你说青姐是自己摔下去的?”

    “也可以这么理解。”

    除此之外,卫凛冬并没有说太多,穆九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苦嘲地想:青姐说得对,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可是转念夜镜又想开了,她这样的身份,又能指望什么男人?

    二人各怀心思地走到魏东隅房子门口,卫凛冬拿出钥匙开门进屋,跟以往一样将卷宗和钥匙随手往茶几上一扔,说:“我去洗澡,晚饭自己解决,叫外卖或者吃什么都行,哦对,厨房边上柜子里掏掏,应该还有两包泡面,留一包给我就行。”

    “好的好的。”夜镜忙不迭应道,看着卫凛冬进了主卧,这才四处打量起房子来。

    卫凛冬的房子是一套两居室,灰白色调的装修风格看起来有些冷清。大概是家里久不住人,没有安置一盆花草,窗帘更是拉得严严实实,让夜镜觉得有些压抑。

    夜镜走到窗边刚想把窗帘拉开,就听见卫凛冬冷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卫凛冬神色晦暗不明地抱着衣服站在卧室门口,她尴尬笑笑:“我看屋里太闷了,想把窗帘拉开透透气。”

    卫凛冬眼底墨色流转,盯着夜镜看了好一会儿,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