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帝知道后突发奇想,将牛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下进锅里,很快就能烫熟,还不用花很久的时间去煮肉块,而且味道鲜美异常。

    于是这样的方法便被广泛的在军中应用起来。那宫女十分欢喜,在得到皇帝的认可下做了许多川菜供行军大队食用。川菜既容易饱腹又十分驱寒。那一场艰难的火拼从某种程度来说,宫女和她的川菜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后来宫女因为护主死在敌军的剑下,当时的皇后为了纪念这场艰苦的战役,就将喜爱吃川菜的习惯保留了下来。就算知道辣吃多了对身体无益,她还是不曾忘掉过。

    不仅仅是那场大战的胜利,还有一个忠心护主的女子,这都是值得太后铭记的。

    皇后也知道太后的心思,所以花了重金去蜀地请的厨子特意讨好太后,并借着承恩公夫人的手送进宫来,也算是在太后面前替承恩公夫人掌了脸。

    原本皇后的打算是好的,可偏偏今日撞了枪口,太后心情不佳,又想到火辣辣的川菜,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声说道:“皇后是嫌寿安宫的火还不够大吗?”

    皇后猛然一惊,太后很少这么冷言冷语,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她喜爱的川菜都无法让她平息怒气了。

    皇后赶忙跪下请罪,太后却是不理。

    承恩公夫人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惹怒了太后,也连累了女儿没有好果子吃。

    皇帝忙完了事儿才从玄武殿赶了过来,寿安宫十分安静,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皇帝向太后行完礼便坐在了一旁。他看向一旁跪着的太妃语气淡淡的说道:“朕还没瞧过太妃发这么大的火,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时太妃才张口说话,并且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子递给皇帝:“这是姜妈妈私下受贿的账本记录,以及和童鸣阁生意来往的记录,这些臣妾都不知情。”

    承恩公夫人听见“童鸣阁”三字,冷不伶仃的颤了一下,傅玉瑾瞧见了,轻声说道:“殿里这样暖和,承恩公夫人还在打着颤呢。”

    傅玉瑾也就这么轻飘飘说了一句,大家听着却没在意,毕竟比起承恩公夫人冷不冷,还是太妃拿出来的东西才是最令人在意的。

    皇帝接过,随手翻了几页,便说道:“一个奴才被养肥了胆,私吞了这么些银子确实可恨,但也不至于让太妃亲自动手,这之间恐怕还另有隐情。”

    太妃道:“皇帝英明。若是姜妈妈只是私吞银子还不可恨,钱乃身外之物,臣妾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可这刁奴手中的钱全部都是肮脏的,皆是人命换来的,臣妾如何忍得!”

    太后皱着眉头,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太妃磕了一个头,面色凄苦的说道:“童鸣阁明面上做着慈善的交易,私下却做着买卖妇孺的勾当,童鸣阁内有一处‘童谣之地’养着数十甚至上百的妇女替买家生儿育女,这其中,买家要男婴便是男婴要女婴就是女婴,若是没达到买家的需求,那些妇女便被逼着小产。

    许多人因此丢失了性命。不仅如此,若是生下的婴孩身有残疾,也会被弃养。这些都是姜妈妈亲口告诉我的,包括府上前段时间有个厨娘想要毒死阿瑾,也是因为她的女儿死于童鸣阁之灾。而王府以姜妈妈为首的几多奴仆为了赚取银子,也在姜妈妈手下做事,其中阿锦院子里的看门婆子严妈妈也参与其中,于是韩厨娘误会了阿瑾便想着毒杀了她。这些事随便问一个人都可以查到,臣妾绝对不会说谎。”

    太妃说的慷慨激昂,面色潮红,口中滔滔不绝。显然是气愤极了。

    太后似能体会,开口骂道:“这种叼奴确实该杀。”

    可太妃的话显然还没说完,她目中泛泪,悲愤异常,却又隐忍着怒气,轻轻说了一句:“皇帝可知童鸣阁由谁所建?”

    太妃话音刚落,却听“噗通”一声,承恩公夫人从椅子上掉下,跪倒在地。

    “母亲!”皇后不解承恩公夫人的殿前失仪,想要上前扶起她。

    皇帝等人却是什么都明白了,皇帝将手中的账本砸向皇后,怒斥道:“朕亲自下达的法令,到最后却是朕的好皇后背叛了朕,承恩公夫人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