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藩地的路上,仇南风一直追问推背图的消息,问得凌素有些不耐烦,想要发脾气了,故而一个人策马行在前头。

    “我好歹牺牲色相,陪你睡了三四个晚上,你一点表示都没有,会不会太很心了?”他追了过来,不依不饶。

    “我说过了,目前没有需要你解释的谶语。”她侧头,瞪了他一眼。

    倒也并非如此,譬如第五象:非都是都,非皇是皇,阴霾既去,日月复光——她至今对这段话仍有疑惑。

    九句谶语中,唯独这一句带着局势转变的意味,可凌素细想之后,又觉得大有问题,不敢深究。她直觉这句话事关重大,只能等所有的谶语出来再看,所以更不会轻易告诉仇南风。

    至少目前,此人,是敌是友,真心假意,她还分不清。

    “我知道你还在防备我。”仇南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略带委屈又道,“哪怕一句无关紧要的,都不能告诉我吗?”

    “凌素,你可真是伤人心。”他说着,像是真受了伤一般,眉眼微垂着睨了她一眼,那委屈的眼神从眼底泄到了眉梢,接着扬鞭策马而去。

    凌素:“……”装可怜?

    偏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最后还是把几句无关紧要的谶语告诉了他,虽是无关紧要的话,但仇南风莫名地愉悦了起来,以至于路上两人的心情都变得不错。

    这种好心情一直到他们入了藩地城门后,才被打破。

    刚入城门口,三四人成群正围着茶寮在看热闹,等走近后才知道是茶寮老板为了替夫人治病找当地恶霸借了点钱还不上,那恶霸直接上门要绑走老板的女儿。

    “当街强抢民女?”凌素冷然地看着他们,虽然知道这里的治安必定不如都城,看亲眼看到这个场景又是另一种感受,甚至于围观的百姓无一人上前帮忙。

    凌素想上前,但被仇南风拉住,在耳畔低语了一句,只好冷着脸不发作。

    然后,他就朝身旁一男子问道,“那恶霸是什么人?”

    男子一看他像是外乡来的,压低声音在人群中说道,“那是我们世子爷府上的护卫,没人敢得罪的。我看你们外乡来的,也别太多管闲事。”

    “哦,世子的护卫就能这么直接抓人?县官呢?县官也不管管。”

    那男子一听到“县官”两字就露出鄙夷的神情,冷呵一声道,“那狗官?早就是一丘之貉了,在这里啊,陈思王就是皇帝,他说的话就是最大。那茶寮老板也是倒霉,借了钱不还,按照我们这里的法令啊,他女儿被抓去也只能认命。”

    凌素冷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藩地能有自己的法令?这是陈思王亲口说的?”

    那男子小心地“嘘”了她一声,颇多责怪道,“你这外乡人忒敢说了,小心你脑袋。”他又睨了她一眼,觉得这两人迟早闯祸,于是离得他们远远的。

    凌素朝仇南风飞去一抹眼神:问清楚了?我能出手了?

    “……”仇南风笑了,无奈地点点头:出手吧。

    茶寮下,恶霸笑得极度□□,越看着那姑娘折腾越是起劲,一把抱着她的腰肢,直接给拎了起来,带着一众小弟笑呵呵地就要离开。

    可忽然有个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皱眉一看,竟还是个绝世美人,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怎么,小美人需要我帮忙吗?”

    “放了她。”凌素冷冷地说着,音色偏清,带着乖张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