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盯着我做什么?”她微瞪美眸,不甚耐烦地拿着酒杯在桌上敲了敲,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像是个来讨酒喝的酒鬼。

    “你好看。”他毫不顾忌地直言,竟叫她心下一滞,面上顿时带了红晕。

    哪有这么突然夸人的?

    凌素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倒是害羞得低下了头,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娇羞模样,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

    可仇南风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原本是想故意调侃她的,但话一出口,他自己反而燥热了起来,再看她娇羞低垂的眉眼,又是一阵口干舌燥、耳热发昏。

    他连忙将窗扉开到最大,好叫夏末的风吹进来,冰块融化的速度还能更快一点,可这场景又切合了适才的梦境——他若是往后靠在窗扉上,她会靠过来吗?

    仇南风:“……”他想死。

    于是,他迫不及待希望凌素离开,道,“你今日很空闲吗?”殊不知,她点头道,“很空闲,特意空出了时间来找你的。”

    这话听在他的耳中又是另一种意思了——特意来找你睡觉的。

    仇南风:“……”

    “我还有事情要忙,重要的事情。”他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离开了。

    “哦,那你忙,我不打扰。”凌素抬眸看他,又低头看了下他手中的酒壶,轻声道,“我把酒喝完再走。”

    她一会要陪二娘去青山寺上香,这个时间回去已经来不及歇脚了,还不如直接从国师府出发,和二娘在武圣庙下碰头。

    她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但仇南风恨不得她离开,偏生她关键时刻就是听不懂人话。

    “你别看着我呀?你忙你的,我自己喝一会酒,到了时间就走。”她眨眨双眸,朝他挥挥手。

    罢了,随她去。仇南风眼眸一转,离开了这快要将人热昏的屋子,还当真去忙其自己的事情。

    等凌素离开的时候,他只让石溪出来送了一段路,正巧她也要去武圣庙。

    两人相顾无言,石溪突然开口,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原本有个幸福圆满的家,但贼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杀了我全家人,若不是叔父拼死相护,我逃不出来。可我虽然逃了出来,因为年纪太小,被伢子转手卖来卖去,被卖到了北漠的军营当军妓。后来,是主子救了我。”

    “若是没有他的话,我想必早就死在北漠的军营里,那些士兵没有人性,根本不把军妓当人看,只看是牲口,是物品。”

    凌素有些意外,但还是听她说了下去。

    “主子在你们眼中或许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是敌对的,可对于我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一切。”她直言道,又道,“主子背负了太多,他做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

    凌素听得云里雾里,又万分不解,她说这些给她听是什么意思?

    快走到武圣庙之时,石溪停下脚步,准备和她分道,主要是她怕遇上俞书晖,故而寻了个借口便往别处去了。

    “告辞。”凌素看了看她的背影,将疑惑暂且抛至脑后,快步来到二娘的面前。她刚到一会,朝刚才石溪离开的地方看了看,问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