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瑾就这样自然而然的侧躺着紧挨着他,没有任何羞怯之态,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她的起伏与心跳,兆惠都感知的一清二楚,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女儿香,悄无声息的在帐中氤氲开来,弥漫在他周身,轻轻一嗅,恍若佳酿入喉,醉心惑神,而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想抑制,却难由自已。

    这样的情形,兆惠从未感知过,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昨晚已然煎熬过一回,怎的今晚又不知不觉的跳进了坑里?他很想逃离这尴尬的境地,但她还病着,他岂能不管?

    依照前两回的经验,她时常乱动,兴许过会子就会翻过身去?抱着这样的心态,兆惠继续忍耐着,然而直等了将近一刻钟也不见她动弹,兆惠如置火炉,终是忍不住道了句,

    “别抱那么紧,你不觉得很热吗?”

    此时的蓝瑾好似已然入梦,含糊应着,“嗯?”

    她不吭声还好,这一声轻咛传入他耳中,挠得他心窝痒,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兆惠很不适应,想将她的手拿开,但一碰到她的手背,入手一片柔滑,他竟不自觉的用拇指摩挲着……

    察觉到自己走了神,兆惠立时清醒过来,恢复理智的他狠狠心将她的手挪开,可他刚回身躺平,她竟又凑了过来,倚在他肩头,揽住他的腰,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睡得安稳。

    平日里瞧她挺独立,仿佛完全不需要他一般,怎的晚上这般黏人?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蓝瑾吗?

    兆惠不仅怀疑,她究竟是真的冷,还是故意这般?看他不圆房,就故意折磨他?

    事实上此刻的蓝瑾根本没睡着,昨晚她太迷糊,并不晓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今晚的她是清醒的,故意凑近他,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孰料这都过了一刻钟,他竟仍旧不动如山!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柳下惠,坐怀不乱?

    此时此刻,蓝瑾并没有因为他的守规矩而欣慰,反倒有些想哭,到底是她魅力不足,还是他不行啊!挨得那么近,他都毫无感觉的吗?

    照这样看来,即使过了国丧之期,大约也圆不了房吧?嫁给兆惠,她不敢指望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但最起码别守活寡吧?完了完了,她的终身幸福就这么毁了吗?

    思及此,蓝瑾越发惆怅,悻悻的收回手,不再搂着他。

    兆惠这才暗松一口气,惊觉自个儿的手心皆是汗,得亏她松开得及时,再这么熬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枕着愁绪,蓝瑾阖眼睡去,只觉后半生无望呐!

    这一夜,她并未发热,除却鼻子嗓子不太舒坦之外,没什么大毛病。念及琇欣在家等得着急,她没再耽搁,次日午后乘坐马车,去往舅母家。

    戴佳氏一见她便唉声叹气,“瑾儿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琇琇,她一向乖巧,这次竟被那个兆安迷惑,公然与我作对,李佳氏本就瞧不上琇琇,我也不愿高攀他们家。

    再者说,那孩子我见过,精明都写在脸上,我瞧他不像是个正直之人,实不愿让琇琇冒险啊!可她根本不听我的话,你们姐妹俩感情好,你去帮我劝劝她,别再一心撞南墙,将来她肯定会后悔的。”

    蓝瑾此行正是这个目的,安抚了舅母之后,她便去往表妹的闺房中,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与她听。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知礼懂事的琇欣并未因此事而对兆安改观,反倒认为这事儿有蹊跷,

    “兆安早就与我坦白过,我岂能因为兆惠的一面之词而怀疑他?”

    “可他所谓的坦白其实有所隐瞒,琇欣,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