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有些不安,这一问她也没有把握能答得顺畅。她斜瞥了一眼叶筠一,见他并未有何异色,纠结的情绪层层剥开。

    “回侯爷的话,秦思怕,可是没有用。我爹在雁门关,若是他们要下手,我无力回天。而且,刺杀时他们也对我下手了,秦思的抉择一直是护着侯府的,随便一点便能够让京里的人灭口。”在叶洵的自得中,秦思说出实情,眼中澄澈一片。

    风远侯淡淡颔首,叶洵见他反应不大,继续说道“你倒是会辩解,可谁知你不是在利用我们风远侯府?”

    “没错,你大可和这冒牌管家串通一气,以此来迷惑我们,往后便可以在侯府里继续呆下去了。”叶碧桑被反咬一口,气性翻滚着,自然是不遑多让,接话道。

    这一来一去,秦思自然是为难了,若是继续说下去,怕是会牵扯更多。她不曾想到,今日会有这般棘手。

    “秦思所言是真是假,侯爷自当能够分辨,信也罢,不信也罢,秦思再无多言。”秦思俯身一拜,面色淡然下来。既然叶筠一这么久没有说话,自然是有后招的,否则他也不会来了。她抬眸看了看叶筠一一眼,叶筠一眸色清淡,可其中却是光彩熠熠。

    秦思心头缓开,有他在,便一切安好。

    沉默下来,风远侯很快变了脸色,看来是起了疑心了,叶洵与叶碧桑见此更是百般刁难。

    “爹,她是京里来的人,还是小心些,如三弟所说的,这一趟浑水还是莫要搀和。此女留不得啊。”叶洵忿然道。

    “是啊,侯爷,这管家所说的也不知可不可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叶碧桑见了风远侯的神色,心中大喜,面上却是更多的忧心,如有实质。

    秦思对此却是微丝不动,连答话都免了。果然,等到二人说完,叶筠一轻笑了起来,手掌轻拍道“二哥与表妹当真是天生一对,说话默契非常。父亲可否听我一言?”

    风远侯略显暴躁,利落一声道“你说吧。”

    叶筠一拱手一礼,走到秦思身侧,将她的手执起,修长的手指在秦思手心里划着圈。秦思不禁浅浅笑起来,好似现在他们根本不是在暗牢,而是对着清风明月。

    “先前的事情便不说了,单提那一日,若是她要害侯府,大可不必救我。管家抓住了她,让她的侍女送茶给我,可我打开的时候,里头铺满了枣,一滴茶水不剩。”

    叶筠一说着,对秦思一个回眸,半分欣赏,半分情牵“那些枣子被挖空,枣子里塞满了极为吸水的蚕丝褥,将那些有毒的茶水吸了个干净。”

    “父侯,你以为若是阿离要害我,为何要这么做?”叶筠一冷眼睥睨着叶洵,其中的震慑之意丝毫不收敛。叶洵不似叶清那般胆大,对叶筠一多少是畏惧的,他张了张口,却没有接下话来。

    可一旁的叶碧桑怕却不惧,叶筠一既然是她得不到的,那秦思这个贱人,也休想得到。她眸子一转挑声道“她这是故意要让表哥你信她。难怪她能让表哥你心仪,好深的心机……”叶碧桑见叶筠一满腹的维护,酸楚的情绪在心间流淌开来。

    “是吗?我若是死了,她也算立功,那还有什么威胁?还要我信她做什么?”叶筠一冷眼一看,话已至此,不必多说。

    叶筠一虽然只说了清淡的几句,可是字字如千斤,将压制在秦思身上的枷锁敲碎。风远侯微笑着颔首,看向叶筠一的眼中盈|满了赞赏。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本侯信了,不过是信筠一。”风远侯重咳一声,寒着脸离开了暗牢。

    等到风远侯领着人退出暗牢,剩下的四人神态各异。叶洵是恨意昭然的,那微微飘荡着的衣袖下隐藏着气急颤抖的身躯。叶碧桑紧盯着秦思,杀意蔓延,等到她看向叶筠一时,其中既是情意也是怨念。而叶筠一却是紧紧拉着秦思的手,在她额间落下轻吻。

    叶洵与叶碧桑带着不甘转身,一道比暗牢的气息更为惊心的冷传来。

    “今日一事,我必当还报。”

    “你……你敢……”叶洵瞪大了眼,惊恐中是点滴强撑的反驳。

    叶筠一温温一笑,他将秦思护在怀里,沉声道“敢不敢,你大可看着。记住了,犯我可恕,伤她,就莫怪我不念及兄弟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