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路面是两炷香前修制的,谁知现在已经开始发硬,颜色变浅起来。

    奉天殿前的石阶,老朱依旧坐在那里,马皇后也在旁边:“坐在这里又瞧不到,你去南京城头一看一个准儿。”

    老朱干笑两声:“咱不看,他也没请咱去。”

    “没请?你还要让标儿请你几次才行?你又不是黄花闺女,还得三书六聘。”马皇后看不下去,吐槽老朱。

    朱标昨天跟老朱说,让他去城头观看,老朱说不去。随后朱标也就老实回去了。

    这会儿他想去了,可又想到自己昨天信誓旦旦,就坐在这奉天殿前。

    “还在为那件事情置气,你们父子两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先低下头去,脸面重要?”

    “重要,咱也是要脸的。”老朱闭着眼睛挥手:“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你当年放牛那会儿,我就读书,你打仗那会儿,我读史书,如今我还在读书,你说我不懂什么?”

    马皇后几句话,把老朱问的哑口无言。

    “咱不跟你争。”老朱气急败坏的嘟囔。

    “大明宗室那事想好了?”马皇后自顾自说起来:“哎呀,说到底那些子孙都是咱们的孩子,谁又忍心看孩儿受苦。

    重八,刚开始我也觉得标儿做的不对,毕竟吃亏的是子孙。可我这一想,太可怕了。”

    老朱转过头:“怎么可怕了。”

    “就凭你那宠溺,岁米俸禄。可不得把后世子孙养成纨绔子弟?另外这笔账我也算过了。”

    “算算算,就知道算。咱反正算的没那么多。”老朱一本正经的撒着谎。

    “是吗?夏元吉那个孩子算的比你都清楚。”马皇后说着看他:“你想想吧。

    做百姓那会儿,可以为了子孙偏心,可现在不同,你是大明朝的君王,水要是端不平,那可就坏事了。

    若后世子孙有才,他们自然也饿不着,军功自己去挣,这才是踏实。”

    老朱没有说话。

    “要不,往后标儿登基,让他去做好了。”马皇后试探着问。

    “咱不行。”

    “怎么不行。”

    “如果咱规定藩王不能世袭罔替,还好说,没人敢有意见。

    但几十年后,有些规矩约定俗成。标儿想要再改就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