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亲赴国公府下聘的事儿被人议论了几日,就渐渐地淡了下去。毕竟,他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怎么都比不上其他几个兄弟。

    外头倒是风平浪静了,可国公府却又是暗潮汹涌。世子苏承安在纳征那日的突然现身,打了崔氏一个措手不及。亦给了众人一个惊喜。看着苏承安走路都不再要人搀扶,崔氏的心里就跟猫爪似的,嫉妒如狂。

    “安哥儿这是大好了?”齐王离开之后,老夫人便将苏承安叫到身边,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吃了张御医开的药,身子骨有力气了一些。孙儿让祖母担心了这么多年,真是不孝!”苏承安说着,又忍不住握拳咳嗽了几声。

    老夫人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喜极而泣。“早知这张御医有如此本事,就该早些请他进府替你诊治了!”

    “张御医性子古怪,寻常人哪儿能请得到。或许是缘分到了,这才得张大人施以援手。”苏承安虽然能下地走几步路了,可脸色仍旧很差,泛着病态的白。

    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年,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将亏空的给补回来。

    “你的病才刚刚有了起色,不用操之过急,慢慢儿调养。”老夫人心里虽然高兴,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故而才会如此劝道。

    苏承安笑着应承下来。

    祖孙俩说着话儿,崔氏的脸色却阴沉沉的,目光里透着杀机。她筹谋了这么多年,本想让这个继子不声不响的死掉好给他的儿子腾位子,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个张御医,竟将他给救了回来。

    “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又有哪里不舒服?”苏瑾玥瞥到崔氏难看的脸色,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的视线朝着崔氏打探过来,逼得她不得不堆出笑容来。“安哥儿的病好了,我自是替他高兴只是近来头疾时不时地发作,身子有些不舒坦,不服老都不行了”

    “母亲哪里就老了。”苏瑾瑗娇嗔一声,替崔氏解围道。

    苏瑾玥但笑不语。

    崔氏,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可一定要活到我替母亲报仇的时候啊。

    回到院子里,崔氏自然少不得又要发一通脾气。丫鬟婆子们个个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受了牵连。

    手头的东西能摔的都摔了个遍之后,崔氏跌坐回软塌上,指着常嬷嬷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万无一失?!你不是说,那药乃不传世的秘药,只要连着服用几年,就能让他身体日渐衰败,再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来的?”

    常嬷嬷被崔氏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陪着笑说道:“舅老爷确实是这么跟奴婢说的兴许兴许是被张御医歪打正着,给治好了?”

    “张御医性子古怪,开的药方也千奇百怪,搞不好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崔氏近来总喜欢疑神疑鬼,不再相信任何人。“苏承安居然能瞒我这么久!这是见我被禁足,失了势,就一个个欺上瞒下,不肯再替我效命了!真是岂有此理!”

    崔氏素来要强,如何能承受底下的人阳奉阴违。更何况,此事还关乎到她儿子的前程,更不能轻易地揭过。

    其实,崔氏还真是冤枉了那些替她办事的人。

    苏瑾玥掌家的那几日,可是将蓬莱阁的人手通通都换了一遍。除了关氏的几个心腹,其余人都以各种理由被打发或是领了别的差事。总之,如今的蓬莱阁早已被治理得铁桶一般,不是崔氏的手能够伸的进去的了。

    崔氏接二连三的受罚,威信早就大不如前,稍微有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得出来,崔氏行事过于霸道。成妈妈一事就能看出来,她的狠辣无情。成婆子虽不讨人喜欢,可私底下也替崔氏办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儿。为了将常嬷嬷摘个干净,就直接把人给灭了口。

    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连心腹之人都可以说丢弃就丢弃,更何况是她们这些无名小卒。若继续执迷不悟,怕是也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