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璧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皱眉忍着喉咙不适,哑声问她:“落梅,你怎么了?”

    落梅抬眸见温璧醒了,忙擦干了眼泪起身上前,“小姐觉得如何了?”

    温璧揉了揉额角道:“还有些头痛,已经舒服不少了。”

    “那便好,奴婢这便去禀告夫人”,落梅道。

    “等等”,温璧叫住她,“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落梅闻言跪下,垂首道:“奴婢没照顾好小姐,奴婢该罚。”

    她抿了抿唇,心中不忍,“玉柳那儿有药膏,你同她要来敷一敷,一夜便能消肿。”

    落梅感动,双臂颤抖,“奴婢多谢小姐恩赐。”

    在这深宅之中,做奴做婢的,哪怕失手被打死都无人在意,她自小在相府服侍贵人,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仁慈的主子。

    夫人知晓温璧醒来,只让常宁来递话关切,不曾露面,仿佛进了这怜知堂要沾染晦气。

    温璧不大在意,吃了药后又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次日傍晚,身上退了热,只是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她沐浴后换了身衣裳,去了夫人房中。

    温璧还未踏进房门,便听见夫人的笑声,显然是极开怀的,也不知是何事能引她高兴至如此。

    丫鬟带着她进了房,夫人见她来了,脸上笑意不减,身旁的苏盛安面上满是羞意。

    “你快过来坐,今日你长姐定在七月十二大婚,可真真是个好日子”,夫人笑道。

    温璧浅笑道:“恭喜长姐。”

    苏盛安没答话,只问她:“你身子全好了?”

    温璧点头,“已然不发热了。”

    “那便好”,夫人道,“你那日同你兄长出门去,是去了哪儿?怎么回来就病了?”

    温璧顿了顿,纤细指尖微微收紧,垂眸道:“兄长带阿璧到如意楼去玩,却碰到了个醉汉,阿璧许是被吓到了。”

    夫人闻言扯了扯唇,“原是如此,你兄长惯会胡闹。”

    温璧笑了笑,“不怪兄长。母亲,阿璧这几日总是梦魇,夜夜无法安眠,想到临近庙中暂居几日,以寻佛祖庇佑。”

    夫人轻轻挑了挑眉,“你才刚刚好,这一来一去,又染上风寒该如何?”

    温璧垂眸,下巴尖尖,模样憔悴,“只是那孤魂野鬼总是入梦来,阿璧实在恐惧。阿璧定会留意自己的身子的。”

    “也罢”,夫人道,“你若执意如此,去住几日倒也无妨。城北流云山上有座佛安寺,香火重,也好压一压身上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