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月一到苏芳居,张氏已经摆好饭在等沈棠月了。沈棠月有些愧疚道:“母亲,摆好饭你就先吃等我干嘛呀。”

    张氏打扮得甚是素净,发上只有两支素银簪子,脸上也没上妆但还是眉眼精致的,温柔的笑道:“这黄家住的远,想着你会回来得晚些就等了一会。”

    沈棠月这具身体长得像张氏,只有眼睛,沈棠月的眼睛太媚。沈棠月忙交代道:“兰茹,把那蜜瓜杏子切了些给母亲尝尝。”

    张氏有些责备道:“这蜜瓜是从西域来的,甚是金贵,你怎么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喜欢吃娘叫人去买就是了,你好容易有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沈棠月拍了拍张氏的手,让她放心,说:“母亲,我不是给知源姐姐做了件衣裳,知源姐姐谢我才送了这蜜瓜的。母亲放心吃吧。”按照沈棠月衣裳的定价,这衣裳也值上些银子的。

    张氏低头想了片刻,道:“一会把这蜜瓜也拿上些给老太太和茴香尝尝吧,我就不吃了,我身子不好这些太凉了。”

    “不行,兰茹一会儿给母亲的那碗不要加冰了。”沈棠月有些不高兴,以前张氏是对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从来不给好脸的,管她是什么老太太,陆夫人的,通通不放在眼里。怎么今天张氏却要把这个蜜瓜给她们吃。

    张氏看到沈棠月有些不高兴,握着沈棠月的手说:“母亲吃。”

    芸香看看张氏,又看看沈棠月,有些着急道:“大小姐。”

    一句话还没说完,张氏就打断了,让芸香回去看看被子晒的怎么样了。

    沈棠月看这个样子,还能不知道张氏有事情瞒着自己,就问道:“芸香,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芸香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沈棠月,原是今天早上张氏给老太太请安,正好遇到春姨娘在。春姨娘自从茴香怀孕住到老太太院里,送去松鹤堂补药吃食无数,春姨娘就在老太太那说张氏没有一点正室夫人的派头,不能够慈爱庶子庶女,不关心有孕在身的妾室。

    刚说完,芸香又愤恨的说:“姑娘你是不知道,竟还说咱家夫人不关心老太太。这不敬婆母,不慈爱庶子庶女,善妒可是大罪呀,她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就污蔑夫人。”

    沈棠月也有些生气,古代对女子本就苛刻,这些对于女子又是极大的罪名,就问:“那老太太可说什么?”

    说到这芸香也有些失望道:“老太太就说夫人好歹也是官宦之女,活了这样大的年纪还是这样不懂事。让日后夫人日日去松鹤堂照顾,一个妾室在哪,日日让夫人去照顾,这不是落咱夫人的面子吗?还有些实在难听,奴婢说不出。”

    “母亲,你莫要管那些杂事。兰茹,你一会儿把杏子和桃子拿去一些送去松鹤堂,就说是我和母亲孝敬老太太的。那茴香本就是个妾,还要母亲这个正室夫人去照料?哪来的规矩。”沈棠月也是动气了,本以为对沈老太太好些,她就能少些苛待,没想到还是与春姨娘一路。

    张氏此时只恨自己多嘴,要什么补品吃食自己派人去买些不就好了,何必惹得女儿生气,劝道:“月儿,可不能这样说话,那是你祖母。以后我让人去买些补品,日日炖上送去给老太太就好了。”

    沈棠月知道张氏本就是小官家的庶女,家中嫡母管得严,嫁妆不丰。嫁过来这些年也是婆母丈夫不喜,攒不下什么钱。就算有些银钱,在庄子住了这些年哪点不得花钱,只怕是现在手里真的没有多少钱了,哪还有钱日日送去补品。

    想一下,沈棠月说:“芸香,前些日子你做的酥可还有。”

    张氏听说沈棠月想吃,忙让芸香回去拿。沈棠月见屋子里没人了,就把梳妆盒里的一对金镯子拿给张氏了,说:“母亲,这镯子你拿去买些补品送给她们,省得母亲日日去受气了。”张氏本就是有极强自尊的,要不也不会在庄子住了五六年没回来。这样让她去照顾,真的是要了她的命。

    张氏说什么也不肯收,说是手里还有余钱。

    沈棠月就知道张氏定会这样说,就答道:“这些都是春姨娘给女儿置办的,俗气得不行,女儿不喜。何况,女儿如今也这样大了,难道女儿出嫁时娘不给女儿嫁妆。娘是有,但那些都是女儿的嫁妆,娘可不许拿着它们去给什么茴香檀香的买补品。”

    张氏知道沈棠月是在给她面子,就收下了。眼眶红红的,不敢抬头看沈棠月。

    沈棠月握着张氏的手,说:“母亲,这大院子里只有咱们母女相依为命,二婶婶虽对咱们好,可终究有自己的儿女顾不上咱们。母亲就不要和女儿再多有客气了,这些事就应该咱们一起面对才是,如果母亲不愿意当我没说。”

    张氏忙抬起头,说:“愿意,娘都懂。只是用你的钱,娘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