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听了,信步往那边走去。陈友明一见,稍微犹豫了一下劝道:“公子,那边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没背景的蚕农,其实很可怜,一腔希望被人浇灭,又不能帮他们忙,不如不看了!”

    “哦?”崇祯皇帝听了,不由得转头看了陈友明一眼,这话让他有点意外,“看来你还不错!”

    “有什么错不错的?”陈友明叹道,“将心比心而已,那些人以前就想让我去干这些,我是不肯答应,这个也是被他们排挤针对的原因。”

    听到这些对话,连田贵妃都不由得多看了陈友明一眼,心中暗暗点头道:“不错,好好表现,会有好报的!”

    崇祯皇帝对陈友明微微笑了下,脚下不停,往那边走了过去。

    离得更近了一些,就隐隐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

    “大哥行行好,家里全指望着这头蚕能多赚点钱的,高抬贵手一次吧!”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苦苦哀求。

    “对啊,以前我们都忍了,今年的行情不错,要不这样,按以前的价格好不好,我们认了。”不止一个声音在商量着。

    “……”

    “滚,再挡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恶狠狠地声音随之响起,声音还很大,“买你们的湖丝,是你们的福气。要不然,看看你们能不能卖出去,烂自己手里一个钱都没有!”

    “那我们不卖了,我们烂自己家里好了。”

    “什么,给脸不要脸……”

    “……”

    陈友明听到,叹口气道:“以前他们威胁有用,这次前来收购湖丝的太多,那些蚕农心中有底,不怕这个威胁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近前,依旧有两名锦衣卫便衣上前,挤开围观的人群,清出一条通路,崇祯皇帝一行人信步走了进去。

    只见河岸边的台阶上,有一群人围着底下的船,有些人已经上船在强行搬运湖丝,而几个蚕农则拦着不让搬,双方正在冲突着。

    蚕农明显弱势,人又少,根本拦不住那些人强行搬运湖丝,几个汉子,脸色很是焦急,却又带着害怕。能看出来,他们是在强行大着胆子维护自己的湖丝。

    “真是反了,再敢拦一下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一名为首的矮个行霸似乎不耐烦了,恶狠狠地说道。

    崇祯皇帝发现,围观的人群中,有普通百姓,也有像自己这边一样带着护卫随从的,不过都是在看热闹,没人出声。唯一的区别是,那些普通百姓多带同情之色,而那些有钱人,则一个个似乎是在看戏,图个乐子而已。

    忽然,有一个蚕农冲离得近的一名富人哀求道:“这位大爷,小人看您是来我们这里收购湖丝的,我们这些卖您好不好,和以往一样,便宜市价!”

    那富人听了,并为之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南浔镇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很显然,这个是来过南浔镇的,估计和牙行都有关系,知道直接向这些蚕农收购湖丝,是抢那些牙行的生意,也不敢破了这行规。

    那蚕农听了,还想再哀求,一名行霸怒了,冲过去,伸手一推,同时喝道:“你他娘的还不死心,反了啊!”

    那蚕农没防备之下,被他这么一推,往后倒去,一下掉进了河里。

    这么一来,一起的那几个蚕农连忙去捞同伴,就这么个机会,船上的湖丝又少了很多。为首的那个矮个行霸看到那几个蚕农救了同伴又想来阻拦时,就恶狠狠地说道:“今天这些湖丝,我们是要定了,惹得爷爷不高兴了,一分钱都不要想了!告诉你们,这里是我们说了算,没人会替你们出头,也不会有人买你们的湖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