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舸一愣:“您要做旗袍?”陈舸以为任苏苑有什么特殊的场合需要出席。

    任苏苑停了一下,才低低的答道:“不是给我。”那低沉的声音里,藏着一点尝到甜头后的愉悦,陈舸瞬间就懂了,马上回答:“我去查一卡。”

    任苏苑满意了,点点头,靠在后座的靠背上闭目养神。自己方才撕坏了人家的衣服,总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才不失了自己的身份和面子。

    任苏苑又想起刚才透过镜子,看到姜珏那光洁的背,像一块凝脂的白玉,比起她脸上的肌肤也是分毫不输。这个女孩,当真全身都似无暇的白璧。任苏苑想着,觉得没有比旗袍更适合她的了。

    车子送任苏苑直接回了城南的平层豪宅,任苏苑快速的洗了个澡,便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今天浴室里的一场太过激烈,又被猛然吓了一下,任苏苑觉得有些乏了。沉沉睡去之前,想到姜珏穿上旗袍的样子,有些开心。

    她能想到那会有多好看,像是给自己收藏的美玉,配上一款编织精巧的穗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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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叶集团空间阔绰的总裁办公室里,任苏苑低头看着面前的平板,一双蛾眉紧紧蹙着。

    任苏苑抬起白皙纤细的右手:“我的眼镜呢?”

    等在一边的陈舸一边在心里吐槽“至于吗”,一边唯唯诺诺递上了任苏苑的金丝边眼镜。

    任苏苑微微有一点近视,度数不高,平时都不戴眼镜。所以有时喜欢眯起眼睛看人,像狐狸一般,有一种狡黠的性感。只有在她特别重视的事情上,她才会戴上她的那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像个斯文败类似的,哪个小姑娘顶得住。

    遗憾的是一般任苏苑只在玩单机版俄罗斯方块时戴她的金丝边眼镜。不玩网游的原因是任总游戏苦手,以前翱翔网游世界时频频被骂小学生,愤而注销了账号,退回了自己的单机世界当顶天立地的小霸王。

    这会儿任苏苑破天荒要求戴上了眼镜,因为陈舸呈给她的平板上,展示着陈舸精选出的旗袍师傅的作品。

    任苏苑戴着金丝边眼镜,伸出纤长的食指和拇指一滑,把图片放大最大,又仔细端详了一番,紧簇的蛾眉非但没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不行。”任苏苑斩钉截铁的沉声说道。

    陈舸心中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这可是他熬了一个通宵精选出的旗袍师傅!贵到普通人直抠脚趾头!人家三金影后方徊来都在师傅那儿做过旗袍,怎么就配不上她家小姜珏了!陈舸跟只暴躁的哈士奇一样在心中怒吼。

    也不知任苏苑是不是感应到了陈舸的怒吼,居然耐心的解释给他解释:“你看这盘扣的拐角,是不是略显生硬?你在看这滚边的针脚,缝隙与缝隙之间差了几毫厘啊!”

    陈舸觉得以前副导演给任苏苑看布景图时,任苏苑让副导演换了十款陈舸几乎看不出差别的台灯已经够变*态了。却不曾想,任苏苑的极致变*态在这儿等着他呢。

    陈舸长叹了一口气:“倒是还有一个师傅……”

    任苏苑眼镜一亮,透过金丝边眼镜放着贼光。陈舸为难道:“但人家已经快九十的高龄了,精力有限,早已归隐不出山了……”

    任苏苑毫不犹豫的问道:“高人住在哪里?”陈舸报出一个地址,是城东胡同里的一个老四合院。

    当天下午,任苏苑开完《隐形》的第三场见面会、又和导演组一起面试了公司新要签约的年轻演员以后,拎着铂金包,坐上劳斯莱斯一路驶到了陈舸所说的城东四合院门口。

    老师傅姓高,四合院门口的一株爬山虎下,低调的写着“高宅”二字。任苏苑轻声的叩响了门环,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梳着长辫儿的清秀男孩,任苏苑说明了来意,男孩立刻摇头拒绝:“师傅不见生人。”说着便要关门谢客,任苏苑急忙伸出一只蹬着高跟鞋的脚,抵住门扉,递上一张名片:“我姓任,这是我的名片。高师傅要价多少,我都再加两倍。”

    没想到清秀男孩不为所动,话都不说,就要更大力的关门。任苏苑气结,从没想过自己的名片还有这么不好用的时候,心一横,低声说道:“我手里有一只康熙斗彩桃树花鸟纹盘口花瓶,麻烦你去给高师傅通告一声。”男孩关门的手势一滞,这才正眼打量了任苏苑一番,点了点头,虚掩着门去了。

    不一会儿,男孩回来了,又上下打量了任苏苑一番,说道:“师傅请你进去。”任苏苑舒了一口气,跟着男孩的脚步,进了那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正堂屋内,四页瓷板花鸟屏风后,坐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整个人精瘦,一双眼却丝毫不见高龄的浑浊感,反倒放着灼灼精光。老人正端着一个瓷杯,缓缓啜饮着一杯清茶,任苏苑抬眼一看老人身后墙上挂着的一件旗袍,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