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晏修意外的是,他在那间暗室里并没有看到沉渊,倒是在暗室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阵法的痕迹,看着像是阳伟宗曾经闻名九州的诛仙大阵,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是曾经封印着什么东西,但那东西现在却不知所踪。只是一个残阵而已,沈晏修并不感兴趣,但不知为何,那个阵法里残留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想要进一步感受那股残息,却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和违和感涌上心头。

    “咳咳……”

    突然听到暗室深处传来两声压抑的咳嗽,沈晏修神色一紧,顾不上思考那令他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连忙闪身进了暗室深处的地牢,在地牢里没有找到沉渊,却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的干瘪老头。

    那老头见来了人,立刻激动起来,昏黄的眼里泛着乞求,努力朝来人伸出枯瘦的手,嘴里啊啊乱叫,口水流了一脸。

    沈晏修一愣,盯着那老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肾虚子?”

    “……表哥……”云锦书在这时进了暗室,小脸煞白,捂着嗓子站在不远处,声音沙哑地说,“……尊上……真的不在阳伟宗……”

    “……表哥……尊上……是不见了吗……”

    沈晏修猛然回头,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尊上怎样不劳你操心,云锦书,你最好安分点,不要趁机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没有找到沉渊,沈晏修就没兴趣在阳伟宗浪费时间,警告完云锦书就离开了鹿门山,云锦书松了口气,捂着喉咙站在那里,苍白着脸艰难地咳了两声。

    烈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云锦书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掌门你有没有事?”

    云锦书挥开烈风的手,艰难地吩咐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进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是等着沈晏修回来血洗鹿门山吗!”

    烈风的动作僵了一下,神色黯然地看了云锦书一眼,默默走进暗室将那个阵法的痕迹抹去——幸亏云锦书在前一日就已经炼化了招魂幡,不然若是沈晏修进来见了招魂幡,恐怕今天阳伟宗谁也跑不了。

    云锦书咬着手指站在那里,脑子里一团乱麻,唯一清晰的思维就是方才沈晏修说尊上不见了。

    他疑惑地想,尊上不见了,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去接应尊上尊上怎么就不见了?尊上为什么会不见?不见了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阳伟宗找我?会不会是在找我的路上?鹿门山离九嶷山那么远,尊上一个人,又失去了灵力,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又被沈晏修抓回去?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云锦书咬着手指,看着烈风吩咐道,“烈风,叫你们的人去找尊上,一定要在沈晏修之前找到尊上,把尊上完好无损地给我带回来!”

    “……记着要完好无损!若是尊上少了一根汗毛,你们就提头来见!”

    烈风手下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云锦书,看到云锦书精致的小脸美丽依旧,但一双杏眼却凶狠得让人害怕,他默默叹了口气,恭谨地回答,“是,掌门。”

    夕阳西下,鸿雁归巢。

    “吱呀——吱呀——”

    蜿蜒崎岖的田间小路上,吱呀吱呀地响着辘辘的车轮声,一头老黄牛拉着一个载满的柴车,低着头慢吞吞地朝前走着。

    一个黑色布衣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地枕着手臂仰面躺在高高的柴堆上面,昏昏欲睡地半眯着琉璃色的眼睛,身体随着车轮的行进轻轻晃动,整个人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猫,慵懒,松散,并且不具有任何危险性。

    老黄牛拉着柴车,慢吞吞地进了村庄,村口槐树下纳鞋底的大娘见了牛车,就笑着打了声招呼,“老秦,回来了。”

    前面赶车的老头回了一声,“回来了。”

    牛车在一个简陋的院子前停下,赶车

    的老头下了车,朝柴堆上面招呼道,“小伙子,到上余村了,往前翻过那个山,就是永安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