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还是没有把那三个字说出来,但却忘不了季迁羽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如从深渊爬出的恶魔,裹挟着满身的冰霜,冰冷而充满戾气……

    江慕遥之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同行的部下以为她是在那场切磋中耗费太多力气,纷纷劝她回去休息。她没有再推辞,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得清全貌。一个标配的硬板床和储物柜、衣柜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和年少时混乱又装修豪华的单人书房相差甚远,江慕遥进屋后将外套挂至一旁,坐在椅子上发愣。

    那么巧……?

    这怎么可能吗?

    怎么可能是她?

    但是这位少将今天对她的态度太过不同寻常,或许别人只以为是少将一贯的严苛,可身为被针对的对象,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江慕遥坐在椅子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拨打了连接帝都的专线,这也是军官们为数不多的优待之一。经过漫长的转接音之后,终于接通了电话。

    俞静:“是小遥吗?”来电的这串号码前缀有些陌生,她不太确定。

    江慕遥:“嗯,是我。”

    俞静:“你们不是通话次数每周有限制吗?这才周一。”

    江慕遥:“我有事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季迁羽妹妹车祸受伤的事?”

    俞静:“记得啊,她转院的事还是我表姐帮的忙。”

    那已经是八年前了,俞静记性不算好,对于那天的事却记得很清楚。那天正是江慕遥和戴缯订婚的日子,江家的车队浩浩荡荡的驶过一个又一个的街道,她当时坐在江慕遥的车上陪她。

    她到现在还记得季迁羽被江家护卫压在地上望向她们乞求的那一眼,同学那么久,她第一次见到那个腼腆羞涩、成绩优异被大家总调侃为学神的女生,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情。别说江慕遥,她看的都快心碎了。

    江慕遥反倒很冷静,让她帮忙去查季迁羽身边的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俞静到现在为止还记得江慕遥略带苦涩的表情。

    她说:“我……不方便。所以拜托了,无论什么问题都帮她解决吧,就算是在帮我。”

    俞静和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从小狼狈为奸,没少一起干坏事,一个明淘,一个蔫坏,让两家大人头疼的不行。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幸好家人也很给力,一通电话下去就解决了,火速将季迁羽的妹妹安排了转院,尽快动了手术。

    俞静只是有一点很好奇,事后她曾经问江慕遥,“你为什么笃定是她身边的人出事了呢?那天可是你订婚的日子诶,你就没有想过她是来阻挠你订婚的吗?”

    江慕遥回答的时候依旧很冷静,语气却隐隐带了些怅然,轻声说道:“我知道她不会,在我对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之后,我和她都很清楚,我们完了,结束了。”

    “你可能不了解她,她看起来温温和和的,笑起来温柔,骨子里却很倔。”

    “她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来求我的,只会因为别人。”她笑了笑,目光悠远的像是回望过去,缅怀什么。

    俞静那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好友不会再喜欢上别的alpha了。初恋在她年少时就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的痕迹太过深刻,以至于无法消除、无法替代,更不能被抹去。

    她扯回拉远的思绪,问道:“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江慕遥急切地问:“但是她妹妹快治好的时候,忽然消失了对不对?并且季迁羽也一同消失了,自从……我那次订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