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超勇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让李中易意识到,他真的捞到了一条大鱼!

    刘贺扬虽然一直对颇超勇这个异族蛮子有些小成见,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此时几乎泛滥成灾的好奇心。

    军中无戏言,刘贺扬谅颇超勇也没胆子,敢在李中易的面前故弄玄虚。

    和同时代的私军完全不同,李家军的内部组织结构,十分严密,指挥官、镇抚、军法这三个系统彼此制衡,互不统属。

    如果,刘贺扬敢露出丝毫的反意,只怕是镇压的大军还没到,他的人头已经搬家。

    调兵的主动权虽然掌握在刘贺扬的手上,可是,调兵不仅需要镇抚的副署,而且,调令下达的前提,便是他的安全由镇抚营彻底掌握。

    拥有超越千年的先进知识,使李中易深深的懂得如下的道理:皇帝,兵强马壮者为之。

    从古至今,枪杆子出政权,都是硬道理,无一例外!

    枪者,双面刃的利器也,刺出可杀敌,反转却也可以噬主。

    对于兵权的控制,李中易采取严格制度化的分权,从建军开始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爷,诸位袍泽,在下抓到了契丹国南京宰相府左平章政事叶名镇的独子和独女。”颇超勇搓着手,显得异常兴奋。

    李中易听清楚叶名镇的官衔之后,不由哑然失笑,此人不过是个虚职罢了!

    契丹人职官制度,虽然比大周紊乱得多,却也有基本的章法可循。契丹国的官僚体系,分为北面官和南面官,北面官掌握着真正的军政实权。

    南面官,主要以汉人为主,最高军政机关是留守府,留守必是契丹皇族或是后族,总掌归化汉人的军政大权,起到就近监视汉人的作用。

    和契丹人为敌多年,李中易心知肚明,驻于幽州的所谓南面宰相府,仅仅只负责东京道的民政事务而已,表面上的地位很高,实际并无太大的实权。

    宰相府的左宰相都没有多少实权,更何况是,等而下之的属官左平章政事呢?

    不过,李中易尽管心中有数,却也没有打断颇超勇的好兴致,他笑眯眯的说:“向明,干得很漂亮,有此人质在手,则幽州的虚实,必定尽被我军掌握。”

    颇超勇得了表扬之后,反而逐渐冷静下来,拱着手谦卑的说:“不过是侥幸而已,小的得意忘形,失礼了,还请爷您莫要见怪。”

    一直冷眼旁观的刘贺扬,对于颇超勇的表现,暗感诧异,这个党项蛮子,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粗鄙不堪。

    “向明,坐我这边来。”李中易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含笑示意颇超勇坐过去。

    颇超勇却连连摆手,异常谦虚的说:“小的官卑职小,就坐在门边即可。”

    李中易把眼一瞪,冲着颇超勇挑起下巴,他也不说话,直截了当的指着身旁的空位。

    颇超勇见李中易的决心已定,只得陪着小心,哈着腰,斜着半边屁股,规规矩矩的坐到了李中易的身旁。

    李中易转颜一笑,亲手替颇超勇斟了一盏热茶,递到他的面前,夸道:“大战之时无法饮,我借茶代酒,敬我们的大英雄一杯。”

    统帅亲自斟茶,这在李家军中,完全是大闺女上花轿,头一遭的美事,可谓是荣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