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澜实则是很心疼,了解了这毒的厉害,她应当是很害怕的。

    他走到桌前,给她倒一杯茶水漱口。她见他回来并没有愠色,还是如常调侃她,心里不知为何踏实了许多,端过茶水漱了漱口。

    “还说什么历尽艰辛,辗转流离,爱妃接受起本王的伺候,却是心安理得啊。本王还没伺候过什么人呢。”郑澜看她,嘴里阴阳怪气,眼神里却蕴满柔情。

    “活不了多久了,被龙子皇嗣伺候伺候,也不怕折寿。”小院儿把水杯放下,揶揄他,却没想到激起了他的怒气,过来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身。

    “什么活不久了,再胡说八道就把嘴缝起来。”

    “经常胡说八道的是殿……”小院儿最后一个殿下的下字还没说出来,只觉得樱唇被一阵温热覆了过来,然后是柔软的舌尖万般柔情地闯入,她惊讶到瞪圆了眼睛,却不知不觉被他的力量打败,缓缓闭上了美目,甚至迎合着他的入侵。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他,粗喘了气息,下意识摸一摸自己绯红的脸颊,用略带怒火的眼睛瞪着他。

    郑澜看着小院儿的怒目,却没有半点心虚,理直气壮道:“这张嘴总说些本王不爱听的话,只好先堵上了。”

    京都郊外,开元寺。

    愉妃一袭素色云锦的宫衣,聘聘婷婷款步沿着寺庙的回廊往前走。开元寺是皇家寺庙,并不允许百姓信众进来烧香。今日愉妃是按照惯例,到开元寺为恒昌帝求长生福,并为佛祖奉上随喜。

    但是,愉妃从大雄宝殿向大和尚递上了随喜,就摒弃了所有的随从,往佛堂后面僻静无人的僧舍去了。那里有一个人在等她。

    愉妃轻轻推开屋门,拖地的宫衣被她轻轻一拽,全部没入室内的一片黑暗中。微弱的日光透过门纱洒进屋内,郑涌穿着一身僧衣,斜倚在僧舍的罗汉床上,大腹便便的样子让愉妃仿佛看了初入宫时的恒昌帝,一样胖胖的蠢蠢的样子。愉妃被黑暗遮住的面容上,微微皱了皱眉头。

    “愉美人,孤可算等到你了。”

    “原来开元寺的主持也已经被殿下收买了,殿下真是神通广大。”愉妃的语气如常温柔,娃娃般的声音,让男人闻言就酥软。

    郑涌慵懒地说,语气里是暗黑的阴鸷:“区区一个破庙。就连守备京畿的御林军,现在都已经被孤收入囊中。”

    “看来,殿下下定了决心。”愉妃抛过去一个妩媚的眼神,仿佛一把勾人摄魄的钩子。

    郑涌起身,从她背后拥住她,往她袖子里塞入了一只霁蓝色的瓷瓶,将脸埋入她繁复的发髻之中,深深吸一口气,道:“安泰大婚前一日,把这个放到老爷子的羹汤里。过不了多久,就让你如愿做太后。”

    那双油腻而肥胖的手,很不规矩地往愉妃的衣襟里探:“如果美人不嫌弃,皇后也行。”

    愉妃那双眼睛里顿时堆满了欲望,一阵狂浪的笑声从本该清净的寺院里传了出来。枝头的乌鸦闻声呼啦啦飞起,遮蔽了一大片日光。

    自从那日吻了小院儿,郑澜极少再回云香月明,一直在书房里忙碌安排着很多事,秦志城也时常来,两人时常会一直神秘商量到深夜。

    所有人都以为郑澜在帮助秦志城安排即将到来的大婚,但小院儿隐隐觉得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只有知道底细的人,才明白秦志城对于这门婚事是多么的厌烦和抵触,绝不会多上心。

    小院儿却想起了另一个人,如今还在府上,趁着郑澜此时忙着,她想去看看那个人。

    “百灵,和我去一趟劈柴院。”不等百灵反应过来,小院儿已经迈出了寝殿。

    百灵遂叫上千慧,一起跟上小院儿往劈柴院去。自从金三在这里养伤,郑澜交代过侍卫,不许小院儿去看他。

    劈柴院的门前果然站着侍卫,还有海升的徒弟、小太监万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