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长安,定要被当做淫词艳曲,即便有人当街唱,也未必有人敢坐下来听。

    没多久,他们的酒和菜就送了上来。

    这酒是春来的桃花酿,清甜爽口,带着桃花香气。暮春的风从窗外徐徐地吹来,温软轻柔,倒是比酒还醉人几分。

    就在这时,台下发出了当啷一声,将清亮的琵琶声打断了。

    君怀琅被吓了一跳,往下看去,就见席间站着个锦衣公子,竟是将银子砸到了苏小倩的脚下。

    “爷给钱还不要?不过是个唱荤曲儿的,跟谁摆谱呢?”

    一听竟是个北方口音,君怀琅不由得皱眉眯了眯眼,去细看那人的长相。

    虽说不认识,但听他讲话,却像是长安那片的人。

    一时间,酒楼里一片哗然。

    有小二上前劝他,教他一把推开。

    “既是在这卖色相的,好歹也出个价。给钱不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那公子越骂越难听,连旁的客人都发出了不高兴的嘘声。

    听到这话,沈流风立马气得站了起来。

    “这什么人,在这儿口出狂言的?”他推开椅子,就要下楼去同他理论。

    不过立刻,酒楼的掌柜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先等等。”君怀琅抬手将他拦住。“且看店家怎么解决,莫要将事情闹大,给人家店里添麻烦。”

    沈流风只得停在原地。

    不过幸好,这酒楼的店家也算镇定,立刻便喊着小二和杂役,将这公子劝进了包厢里。没多久,便送酒送菜,将那人安抚了下来。

    台上的银子也被捡去还给了他,没多久,那姑娘便接着弹琴唱曲去了。

    酒楼里恢复了平静,不过沈流风听评弹的兴致却被搅扰了。

    “唱荤曲?这人侮辱谁呢。”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搁,气呼呼地道。“这评弹谁不是从小听到大的,怎么独独在他眼里成了荤曲了?”

    君怀琅给他倒了杯茶,淡笑着安慰他:“这人脑子龌龊,自然看什么都是脏东西。”

    沈流风道:“你说得对!不是人家曲子唱得荤,而是这人自己是个淫棍!”

    他在气头上,骂人也狠,君怀琅却也没拦他,只由得他骂。不过沈流风被坏了兴致,喝酒也不舒坦,没多久,便和君怀琅起身离席了。

    二人结了账,径直出了酒楼。

    “独他手里有银子?我恨不得拿银子将他的脑袋砸破,教他看看,不是只有他手里有两个臭钱。”临出门,沈流风还嘀嘀咕咕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