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寻听到后,淡定地从父母床底下掏出两个木盆,往两人共同的屋里走去,像个小大人语重心长道:“用木盆接水不就好了吗?姐姐,怎么每次漏水你都大惊小怪的。”

    宴清: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那女孩也是如此。

    怀揣着一种对未来的迷惘感入睡,伴随着屋外的风声雨声,这一觉睡得沉重而疲乏,短短一夜做了很多个噩梦。

    第二日清晨宴清从床上坐起身,眼帘下青黑,明明早早睡下却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后下床洗漱,院子外头有一处水井,平时不用时盖着一块方形木板防止小孩子掉下去。宴清揉着眼睛往外走,雨已经停了,下了一夜的世界弥漫着属于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清新又自然。

    不知是谁已经汲过水,一大桶清澈干净的井水放在井口旁边。

    应该是江父或者杨母,宴清猜想着,听到江父的呼唤声,他说:“小清,今天要跟着爹去捕鱼吗?”

    转头看到江父背着渔网,手里拿着一个木桶,捕鱼的工具都放在木桶里,宴清一边加快动作洗漱,一边说:“要的,等我一会。”

    这算是宴清第一天正式捕鱼,她的内心充满了雄心壮志,即便一时半会找不到食梦鱼,帮助家里多捕两三条鱼改善下伙食条件也是极好的。

    小渔船载着两个人往远处飘去,此时太阳正从海平面升起,天空从幽蓝色变作天蓝色时,海面上起伏的浪花闪烁着波光粼粼的色泽。

    江父动作娴熟地撒网,将蟹笼沉入水底,并且用一个个弯钩钩住手指大小的小海鱼,连接着钓绳和固定在船上的钓竿,随意往海水里一丢,任凭钓绳随着海浪往远处飘去。

    看到这一系列的动作,宴清有模有样地跟着学,把蟹笼抛入水中是很简单的,钩住小海鱼的身体却总是不小心让它滑落,她拧着眉不甘地试了近十次,终于将鱼身牢牢固定在鱼钩上,若有海鱼吃掉鱼饵,它的嘴巴一定会被鱼钩刺破并无法脱离。

    等船上的工具都布置完后,宴清坐在船上将手放在水浪中洗着,任凭柔和透明的水拍打着她的肌肤。看着海面,看着澄蓝色的海水和天空连成一片,她不由得想起了在海谷中消失的小人鱼。

    如果他还活着,会去哪里?同伴都死去了,该是没人欺负他了吧?

    想到他那双比海水更深更蓝的眼眸,宴清想,她特别喜欢他的眼睛和灿烂的鳞片,这样美丽的生物,不该轻易死去。

    如果能再见到他一次也是好的。

    等到一轮红日彻底从海平面上升起并挂在天空中间,江父和宴清开始收网,收蟹笼,然而两人轻轻松松地把把网收了回来,因为里面并没有鱼。

    时间还早,可能等下午就会有收获了。

    宴清并没有很失落,江父看上去是个老渔民了,动作行云流水,简单扒拉几下就能把所有网的位置和蟹笼精准找出并收回。

    怀着这种期待和初次捕鱼的兴奋感,宴清来回撒网收网近五次,直到太阳渐渐沉向海底,晚霞呈现金红色,像燃烧的温暖火焰,两人最终两手空空一无所获,一条鱼也没捕到,更别说是食梦鱼。

    相比天空的热烈,宴清的心底拔凉拔凉的。

    离开大海,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融入茫茫的夜色中,她给自己打气说:还有明天,明天没有还有后天!总有一天会捕到鱼的!

    结果,第二天捕到了两条海鲈鱼,第三天没有,第四天三条墨鱼……

    宴清总算明白家里为什么这么穷,这运气没谁了,非酋本酋。

    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心态早就炸裂,但江父是见过世面并且习以为常的,他很淡定,每日照旧早出晚归,宴清丧了一小会跟着他若无其事地捕鱼,他们都没抱怨,而是相信总会捕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