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一个人给猫咖搞大扫除好像是一件很忙的事,但一直等到笼子里的猪咪们都睡完午觉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躁动地啃抓笼子想要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就像我的人生一样。

    虽然理智和责任在鞭策着我赶快去干活继续去忙所谓的忙,但身体的疲惫让我还是选择把下巴抵在手背,将手掌撑在拖把的上端小小摆烂一会儿。

    同时我在思考,难道人生的意义真的就是网上说的去码头搞点薯条吃吃吗?为什么我要在不属于自己的店里帮别人打扫卫生迎着财神?为什么世界有这么多有钱人,不能再多我一个?

    再看到空荡萧条的大厅,我又增加了一个思考。

    为什么我们这里大老板仗着有钱就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猫咖是否盈利的样子?

    我们这个大老板有钱是真的有钱,隔三差五就会给店里添置几个挺贵的全自动猫砂盆,时不时再把猫粮牌子升级换代,猫罐头猫砂也是成箱成箱地囤在仓库。

    神秘也是真的神秘,就连年前那段时间我们举行的几次小型的线下领养会,社区负责人想要请他主持场面,走个过场说点场面话再颁发个什么锦旗奖章,不愿露面的他也都只是让店长代他出面,这合理吗?

    这世上真的会有不爱出风头的领导吗,我不理解,又想到了冷略,莫非只有他们这些顶头大老板能修炼到不沾尘世泥与土,深藏功名与利禄的境界吗?

    也多亏了这几次的领养会的顺利举办,咱们这猫咖虽然营收不佳,但还是算在良性运营中。我们将猫咖里亲人性格好的一批小流浪按照讨论出来的领养手续,等填写完成各种信息表格后会亲自上门送养给相熟的客人,使得店里也有余力再去纳入驯化一些更需要帮助的小流浪。

    我的耳朵动了动,除去那些得有十分钟没吃饭就发出饥饿的喵喵叫声,还听到了闷闷的敲击玻璃的声音

    抬头往户外看去,原来是好几次都帮我们宣传领养会的章阿姨在向我招手示意我出来一下。

    见到我过来的章阿姨在等人脸识别解锁手机后一边打开手机相册一边和我说着:“小菟,最近群里在说有人又开始拍一些虐猫虐狗的视频了。”

    “我们小区里面也发现了几具不完整的尸骨。”

    “你们这儿呢?”

    我左右看了下四周摇了摇头“我们老板在店里店外装了好多摄像头,他们应该不敢来吧。”

    “那你们还是小心点哦,他们这些造孽的人比之前更狡猾了,你们这附近也没别的商户了,还都是些小灌木丛,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再看看这个视频。”

    她给我看的这个视频里先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经过电音加工的颤抖人声,吐字并不清楚“这只我已经好吃好喝伺候一年多了……偶尔装个样子还真就被认为我很爱它了……早就没问过我要照片了……到时候直接说它自己跑丢了……”

    “好了……那它也算是享过福了……它只要再忍受一丁点痛苦……就能摆脱畜道了。”

    那人掀开了镜头上盖着的黑布,让一只有着水汪汪蓝眼睛被绑着的小白猫进入到视频画面。它只是只小猫,所以不会明白在手持老虎钳戴着小丑面具的恶魔口中的那一丁点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只知道用头和尾巴缠着那人的手指散发自己的友好。

    我不想用文字再去描述接下来的画面,也不想给这个满口仁义道德但在视频结尾还是暴露了他丑陋嘴脸的垃圾任何眼神。

    他举起那金属光泽已经暗淡,被另一种鲜艳的颜色侵染的老虎钳,面具上的也并不是伪装出来的邪恶微笑。

    “如果觉得看得不过瘾,支持打赏定制。”

    我又看着阿姨不断往下翻着照片,每一张张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身处在无止尽的炼狱。

    我只能强迫自己麻木,这个世界我们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们撼动不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