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负我。”她双肩一垮,忧伤地说,“你骗了我还来欺负我,你根本不是诚心认错。”

    班哥手足无措,不敢再笑,严肃正经:“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你学乌鸦叫吵醒我,还要我用石子砸你,用鞭子抽你,你、你还想脱衣服……”她捂住脸,“你咄咄逼人,你胁迫我这个好人。”

    班哥喉咙有些发干,被少女窘迫狼狈的控诉,迷得七荤八素。

    他不受控制软了脊椎,脱口而出:“那我给你下跪。”

    “什么呀,谁要你跪?”她从五指缝隙后露出一双水灵杏眼,装出冷漠无情的口吻:“每天那么多人向我下跪,我才不稀罕你的下跪。”

    他亦有些后悔,语气柔和,任由她宰割:“那你想如何?”

    “你再跳次舞给我看。”宝鸾暴露自己狡黠的心思,“虽然你跳舞粗手笨脚,但还蛮有意思的。”

    班哥一噎。若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跳舞。

    实在太难堪了。

    宝鸾:“你跳不跳嘛?”

    班哥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答:“跳。”

    月光融融,青砖红瓦,衣袍若雪的少年在檐下踮脚起舞。他的动作笨重呆钝,毫无美感,倚窗而立的少女却看得津津有味。

    她时不时指挥他,他跳得更乱了,好几次险些跌倒。

    一次摇头捶窗后,她终是忍不住亲自上阵。

    两个人在月下作舞,乌发交织,衣角叠合。

    少女洁白的绢袜踩在少年的脚背上,他的脚成了她的鞋,她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在空中似莲花盛放。

    月色映衬她天真懵然的面庞,眉似伏黛,眼如明湖。

    这般近的距离,他们之间甚至未满咫尺。班哥嗅见宝鸾肌肤的香气,像是清晨云雾中一支颤着露珠的空谷幽兰,柔凉寒净,淡淡的,似有似无,一旦捕捉丝缕,便想埋过去狠嗅。

    没有吵闹的乐声,没有旁人的垂涎目光,天地宽阔,长夜寂静,这里唯有他们两个。少女的呼吸声清晰绵长,她的手臂在少年腰间,她的玉足踏着他,他双眼迷离,脑袋晕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少年的情思,青涩而痴狂。

    ——她好香好甜,总有一天我要狠狠亲晕她。

    他这样想道。

    宝鸾察觉身前人的迟钝,她跺跺脚,正要做一个严师,抬眸望见班哥鼻下两道血红。

    “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