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黄沙之地边缘的某个破败小院内,赵三清蹲在门槛上,手中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

    他看了一眼碗中黑乎乎的东西,皱着眉叹了口气。

    “这黑乎乎的东西,让人怎么吃?”

    话音刚落,从屋内便走出一个矮小的人影。

    那人影佝偻着身子,头上的兜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她并不是实体,只是一个透明的人形。

    鬼婆站在赵三清身后,看着他食之无味的样子默默地行了个礼。

    “您且将就着些,这黄泉之地能供生人食用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沙果了。”

    赵三清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没好气道:“您什么您!小爷都说过了不用行礼,你是听不懂吗?”

    鬼婆顿了顿,“几千年未见,您好像变了许多。”

    一听这话,赵三清便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似地跳起来,他握着筷子指了指自己,暴躁道:“你要小爷说几遍,他是他,我是我,别把小爷和他混为一谈!”

    他捏着拳头,“否则,别怪小爷我———”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突然烦躁地扔了筷子。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婆的魂身已经被孟女所夺,眼下也不过是一个时日不多的聻罢了。

    一想到此,赵三清那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就怎么也憋不出来了。

    鬼婆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她看了赵三清一眼,沉声道:“您虽与那位虽不同,可骨子里刻的东西却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否则,又怎会冒着蚀骨之险从池水里救了那个姑娘呢?”

    赵三清听罢,急躁道:“那是小爷一时糊涂....”

    说罢,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朝里间探了探头,犹豫着问:“她醒了?”

    鬼婆道:

    “还未——”

    “咳咳...”

    忽然,一阵咳嗽从里屋传来,鬼婆一愣,和赵三清互看了一眼,然后提起一抹笑:

    “她醒了。”

    乔苏这一次醒来很难受。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整个肺里像被灌进了三斤水,又被无情地吊起来晃荡了三天三夜。

    总之就是,非常之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