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看了一眼床头,“在……”

    “注意观察自己的反应,不要太过激,很危险。”

    这句话明明是对他可能发病的提醒,但在这样的场合,却有种错位的怪异感,仿佛他们在进行某种精密又危险的实验,他则是需要被观察的目标。

    宋煜的声音再次传来,“需要帮忙吗?还是挂掉。”

    乐知时此时又有点慌,“别挂……”

    “那打开视频。”宋煜的语气有些强硬,但很快又补充道,“我只看你的脸。”

    乐知时还是妥协了,他受了蛊惑,头脑昏沉地开了视频,手机靠枕头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

    宋煜所处的环境好像很暗,仿佛坐在电脑前,他甚至穿戴整齐,黑色的高领毛衣裹紧,连喉结都看不到。

    摄像头没有调整,乐知时只能看到宋煜的薄唇和下颌,还有他宽阔的肩膀与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乐知时感觉羞愧,把头转到另一边,想躲开他。

    在宋煜的视野里,他看到乐知时因扭动而牵引的后颈,还有上面那颗不明显的黑痣。

    他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调研着乐知时此时此刻的反应程度和他的行为,从中接受他的反馈。

    而这种反馈似乎会干扰机器的运转,他被荷尔蒙洇湿,频率错乱,变得不再稳定,但向他发出夸赞。

    “乐知时,你真漂亮。”

    体温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稀薄,乐知时的理智仿佛被压缩在针管之中,一点点抽走。他隐约听见宋煜说了“我爱你”,头脑空白了一瞬。

    乐知时并不重欲,总是很单纯地对待感情,仅有的两次都是因为思念宋煜,但这让他几乎无法接受。他茫然又自我放弃似地趴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

    电话那头,宋煜看他似乎结束,只是趴在床上喘息,便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语气喊他的小名,“乐乐。”

    他此刻很温柔,“还难受吗?”

    乐知时趴着摇头,并不说话。

    “很想抱一下你。”宋煜不再是刚刚那种可以肆意掌控他的姿态,“你现在应该很软,很好抱。”

    又是这种实用主义的发言,但乐知时还是不想说话。

    理智渐渐恢复后,他几乎被羞耻感生生埋住,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就是很单纯地喜欢宋煜。

    宋煜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于是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乐知时的声音不太对,宋煜敏锐地感知到,询问他:“你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