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的乐知时脱了上衣,忽然想到从宿舍来的时候穿的是毛绒绒的睡衣,不能穿出门,于是呆站在床边。宋煜看见他身上星星点点的红印,从脖子蔓延到胸口,明明已经克制了力道,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他撇开眼,从衣柜找出一件黑色衬衫和长裤,递给了他。

    乐知时腰细,宋煜猜想裤子尺寸应该不合身,于是自行到楼下去拿昨晚解开扔在下面的腰带。

    客厅的场景被他想象中还要混乱一点,衣服凌乱地散了一地,眼镜也落在地毯上。这放在平时是宋煜完全不能忍受的。

    他把眼镜捡起来放在柜子上,又收了收衣服,看到那件黑色针织衫上的痕迹,不知怎的就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把所有衣服都一起抱起来扔进洗衣机。

    拿着皮带上去,到卧室门边,乐知时正小声哼着歌,两手抖着宽大的被子,弯腰认真整理床铺。他只穿了宋煜给他的黑色衬衫,一双又细又直的长腿白生生露在外面,光脚踩在地毯上。

    宋煜敲了敲卧室的门,乐知时才猛地转头,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笑起来。

    “怎么不穿裤子?”宋煜的视线从他腿上收回,盯着乐知时的脸。

    “等着你的皮带啊,不然往下掉。”乐知时理好床铺,摊开一只手向他展示,像幼儿园午休结束后自己折叠被子等待老师夸奖的小朋友,“看。”

    宋煜把皮带扔到床上,语气严肃地命令他穿好衣服,停了片刻,又多问了一句,“你在宿舍也这样穿吗?”

    乐知时坐在床边穿裤子,“怎么可能?宿舍很冷。”

    这是重点吗?

    宋煜有些无奈地走到衣柜,找出一件乐知时可以穿的米白色羊毛衫,又重复了一遍,“在外面不要这么穿。”

    “知道。”乐知时拖着音,系好了皮带,替自己保证,“我肯定不会再感冒发烧的。”

    听着他这些毫无自觉的话,宋煜甚至都怀疑这个人还是不是昨天晚上勾着自己犯错的乐知时了。

    “但是我早上起来喉咙有一点痛,老想咳嗽。”乐知时仰着头,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小声嘟囔,“不知道为什么。”

    宋煜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想到一些很是不合时宜的画面。

    “多喝点水。”他说了句没用的废话。

    “这个袖口纽扣是金色的,好好看。”乐知时抬着手打量了一下衬衣袖口,又放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开学之后一直好忙,好久没有剪头发了,长这么长了。”

    宋煜看着镜子里的乐知时,微卷的棕色额发盖住了颧骨,右侧的被挽到耳后,后面的发尾也长长了一些,后颈的痣若隐若现。乐知时半低着头,细白手指扣着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羊毛衫,眼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衬衫领口半敞着,露出锁骨上淡淡的红印。

    比起之前总是元气满满的少年形象,此刻穿着他衣服的乐知时好像多了一些微妙的、欲望满足过后的慵懒感。

    他走过去,替乐知时把里面的黑色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

    “这样不好呼吸。”乐知时不是很配合。

    “喉咙受凉了也容易哮喘。”宋煜为自己的独占欲找了个更合理的理由。

    约定的时间是十二点,餐厅是蒋宇凡订的,是一家乐知时很喜欢的湘菜馆,早上就给宋煜发了消息,还说乐知时一夜没有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