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脸色有点差呢,最近是没休息好吧。”要不然怎么尽说胡话。

    初会神色温柔,姿态越发恭顺,“我帮您预约一下全身检查好吧?您身体没问题,我和哥哥在外面工作才安心呀。”

    最好仔细查一查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阮国胜不知她心中所想,果然被她的温声细语带偏了思路。

    对上初会几乎不掺杂质的关切目光,顺口道:“最近是睡得不太好,人老了,觉少也正常。”

    “您才不老。”初会笑着坐过来,双手落在阮国胜的膝头,头也跟着枕过去,做足了小女儿的姿态。

    只在无人看到的眼皮下,眼底渐渐发凉。

    “您永远老当益壮。”不然家里怎么会多出付美荣母子呢?

    阮家就这么一个女儿。

    阮国胜心里自然也是真心疼爱过初会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被他排在儿女前面,看重的人和事越来越多。

    这份父爱,便也随之打了一次又一次的折扣。

    可人老了,尤其近来身体不良于行。

    阮国胜也不能免俗地越发羡慕寻常父慈子孝的温情。

    偏偏家里两个男孩子一个比一个工作忙,又全是拜自己所赐,自然不能苛责二人。

    现下,见到初会,又意外地感受到久违的女儿绕膝的温软。

    阮国胜只觉一颗心被泡在温水里,软了又软。

    刚抬起手,欲摸膝上人乌溜溜的头发,却见初会先一秒抬起头来。

    干净的鹿眼里,依然盛满关怀,“对了爸爸,我让哥哥在国外给你定做了牛皮护膝,等他回来,就给您换上,保证您今年冬天膝盖再也不发寒。”

    “老毛病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不麻烦。”

    说着,初会乖顺地坐在一旁,帮阮国胜按摩他自生病后,时常发僵的膝盖。

    她手下不停,脸上却笑得狡黠,“我也是听人说起那家店的老师傅手艺特别好,特意让我哥去请人家做的。我哥麻烦不麻烦,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了。反正给爸爸的东西嘛,一定要最好的。”

    阮初会口中的“哥哥”,自然只有阮平生一人。

    对付谨言,她从来是直呼其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