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可做不出向新一直截了当询问他是谁的举动,聪明人往往都是喜欢打哑谜的,所以她用调笑的口吻和他谈下去,妄图在这个过程中试探出新一的真实身份。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进,她的困惑越发增多。

    新一言辞之间与她的熟络就好像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长大,可她的记忆里分明没有这个她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的影子,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这个人搜集情报的能力甚至到了对她这个神秘主义的高层都事无巨细的程度,但是论情报组的成员,出挑的也就那么几个,难不成BOSS还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培养了其他心腹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样一个人又为什么会给予她一种熟悉感,她是在哪里见过他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贝尔摩德终于准备放下架子,去询问新一的名字和代号,不然事情拖得越久,她越迷惑。

    “工藤新一。”新一给出了一个远远超乎贝尔摩德意料之外的答案。

    贝尔摩德的瞳孔微微放大。

    她终于意识到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可是,怎么可能,工藤新一怎么可能是组织的……

    “你在想什么。”那平静的声音又重新在贝尔摩德的耳边响了起来,语气是和她所认识的工藤新一截然不同的沉静口吻,这种平静的腔调仿佛与她打电话的是一个成熟冷淡的青年男子而并非正值青春年华的高中生,“我不是你认识的工藤新一。”

    贝尔摩德高速运转的思维停了下来。

    下一秒,她的大脑以比之前高两倍的频率高速运转,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抿唇轻笑:“哎?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认识其他叫工藤新一的人啊……”

    “我知道你和他的妈妈都是黑羽盗一先生的学生。”新一眼角的余光瞥见服部平次打完电话走了过来,便是把口罩稍微往上拉了拉,透过口罩传出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压抑,而这在对面的贝尔摩德听来就是新一特意压低了声音,“但你要是想把我当成妈妈的孩子,也没有问题。”

    贝尔摩德斟酌着新一的话语是什么含义,她的指尖摩挲着手机的壳面,垂下眼眸,眼神晦暗不明。

    知道莎朗和工藤有希子是朋友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知道莎朗和工藤有希子曾经一同拜在黑羽盗一旗下学习的人,那可是相当少的,而且这个人还在这个时间点提起,其中是否也意味着……他也对易容这事情“略知一二”?

    如果是这样他扮成工藤新一也可以理解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公众人物下手,还说出“但你要是想把我当成妈妈的孩子,也没有问题”这种话?他……是叫有希子为妈妈没有错吧?狂热粉丝?还是……

    贝尔摩德在电脑桌旁坐了下来,她觉得有必要调查什么,但是等到她要开口的时候,对面却是又打断了她的思维:“宫野小姐死了吧。”

    这是一个颇有跳跃性的话题。

    贝尔摩德实在是摸不透新一的思路,也对新一在这句话中使用的敬语感到稍许的诧异,她轻笑了一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新一便轻叹了一声:“是为她妹妹这么做的吧,真是可怜的人。”

    然而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他简直就像是在反讽。

    贝尔摩德就听不出他究竟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反讽,在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可惜再多的线索,终究是终结在了新一那最后的一声叹息之后。

    因为服部平次朝着新一的方向走来,新一跟贝尔摩德说了一句“再会”就挂了电话,对上了服部平次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