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不知这些,每天待在嘉宁宫里。

    病因一直没确定,太医不敢开药,她只能扛着。

    这毒十分恶心,也不给人一个痛快,就磨磨唧唧地折磨人。

    “让你吃!难受了吧!”灰灰气呼呼地道,“你一刀捅了他得了!留着他干什么?会死就死吧,我们痛快一把!”

    韶音卧在炕上,腿上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背后靠着柔软的枕头,此刻脑袋微微仰起,眼睛闭着,唇色极浅,看上去憔悴而脆弱。

    “这么心疼我?舍不得我吃一点苦?”她打趣道。

    灰灰顿了一下:“谁心疼你了?”

    但它一向口拙,说了这一句,再没了。

    韶音唇角扬起。

    夏季的炎热渐渐褪去,秋季的影子逐渐显现。

    在韶音病了半个月,而太医始终没查出结果后,秦王带着清台寺的善信大师进了宫。

    三年前洛玄墨昏迷时,秦王就带着善信大师给他诊过脉。

    这次知道韶音病了,还是希儿说的。

    父皇对母后下毒这种恐怖故事,希儿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他只见母亲日日不适,而太医们毫无办法,心下焦灼,便求助于秦王叔祖。

    秦王进宫那日,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与僧人披着蓑衣,踏雨前来。

    善信大师穿的草鞋,早被雨水浸透了,他浑然未觉,跟在秦王的身后迈进殿内。

    “若贫僧所料不错,这位施主应当是中了‘迷迭香’之毒。”手指搭在韶音腕上,屏息探查半晌,善信大师下了定论。

    他开始解释这味毒所取自的原料,如何制成,中毒之后的症状与脉象。

    而后,拿出一只小瓷瓶,说道:“这里盛有三粒解毒丹,施主每日服用一粒,三日后便可化解体内毒素。”

    韶音惊讶不已。

    “果真能祛除我母亲体内之毒吗?”不待韶音开口,站立一旁的希儿已经激动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过解药,抬起明亮的大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善信大师。

    善信大师是个很和蔼的僧人,闻言微微笑了一下:“这是贫僧的师父所留之物,可解九千九百九十种毒物。不巧,迷迭香便在此列。”

    嚯!

    韶音心想,善信大师这话一出,顿时就显得高大上了。

    “多谢大师。”她半坐起来,低头对他行了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