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飞雪漫天,地小人稀的七里乡银白一片,显得异常萧瑟,棉袄加身的行人寥寥无几,些许顽劣孩童当街玩雪,却乐此不彼,堆雪人、捏雪球、打雪仗,一幕幕平凡的画面映入袁行神识,他的心底倍感温馨。

    这一刻,他笑容天真!

    修道十年,他见识过各种气候,暴雨滂沱,阴雨霏霏,狂风肆掠,骄阳如火,都不如一抹记忆中的雪景,令人回味无穷。

    顺隆货栈大门依然敞开,零散的深山猎人进进出出,但其对面的侃仙茶座却消失不见,一座占地亩许的豪华府邸取而代之,名曰“刘府”。

    刘府门口,两名孔武有力的家丁,边搓手哈气,边低声絮叨。

    “大头熊,老爷让我们注意的青年是谁?你一向双耳招风,可有内幕消息透露一下?老爷还说那名青年可能从天而降,这不扯淡吗?整座梅溪城天寒地冻,连只鸟影都没有!”

    “南瓜饼,兄弟我奉劝你一句,不该问的就别问,白天谨守本分,晚上尽管钻翠花裤裆,每月的银钱,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哎呦呵,才和夫人身边的丫鬟相好几日,连口气都变得老气横秋啦,跟那个爱管闲事的丫头片子一副德性!不说就不说,谁稀罕?那不识好歹的丫头上次洗澡时,都被老子看光了,那身板,啧啧……”

    “南瓜饼,你欠揍是不?”

    “老子正想和你掐一架,热热身!”

    两名家丁大打出手,在雪地里滚作一团。

    银鲨灵舟当空静止,韩落雪嘴角一翘:“世俗生活,也有动人之处。”

    “看来安子这些年发达了,家大业大。”袁行微微一笑,“师娘,我们隐身下去吧,弟子不想张扬。”

    刘府某书房中,一名洁白狐裘披身的丽人少妇,双手热着炭火,回头问:“相公,你那名兄弟还会回来吗?你都等了月余,不要为此耽误了正事。”

    “娘子放心,我那兄弟昔日狩猎从未失手,区区一个誓言,岂能难到他?况且十年之期还未到,我只是担心他提前返回,找不到目标而已。”

    身着加厚锦袍的刘安,赫然已是一名化劲武者,身材健壮了许多,此时他的声音看似平静,眉宇间却隐藏着一丝忧色。

    “爹爹,袁叔叔真是爷爷讲的神仙吗?”少妇膝上,一名年仅四岁的幼女,浑身被狐裘裹得严严实实,此时张着一双水灵大眼,望向刘安,说话间,头顶裘帽的一对兔耳不停晃动。

    “淘气的妞妞,等你见到了袁叔叔,再亲自问他吧。”刘安屈起双指,一伸而出,刚要夹住幼女的小巧鼻梁,就被少妇面含嗔色地一手拍开。

    “安子!”

    一道久违的声音凭空响起,两道人影在书房中闪现而出,正是袁行和韩落雪。

    “兄弟!”

    刘安惊喜地站起,目不转睛地打量袁行,十年后,两人重聚,彼此仅有一声贴心的呼唤,随后刘安缓缓举步,临近袁行身前,突然单手握拳,直击而出。

    与此同时,袁行举拳相迎。

    嘣!

    刘安受力一震,不由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