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楼船模样的蓝色灵舟在深海缓缓潜行,袁行独自盘坐在一间密室中,利用婆娑辟邪珠,恢复受损的五成神识。

    不惑散人盘坐在甲板上,全心驾驭灵舟。古音就坐他旁边,热切攀谈,一张老脸上始终不减笑容,皱纹深深,几乎扭成一团。

    古音费尽心思的旁敲侧击,打听袁行的一些信息,不时流露出强烈的招揽之意,并希望不惑散人能加以劝说。

    不惑散人对此自然无能为力,一番婉言推辞后,两人之间的话题就此中断,古音一脸遗憾,转而与不惑散人讨论起当前两盟的战局形势。

    两日工夫转瞬即逝,袁行神采奕奕的从密室昂然而出,损耗神识完全恢复,当先含笑招呼:“大哥,古道友。”

    “五弟,过来坐!”

    不惑散人打量袁行一眼,满怀欣慰,无论是当初摘取阴阳果,还是在秘境中的两粒化灵丹,或者两日前击杀残害爱子的凶手,对于这位来自苍洲的五弟,他是发自肺腑的感激,当下拍拍自己身边的甲板,脸上的倚重之色,连古音都感受得到。

    袁行大步走来,直接在不惑散人身边坐下,随即敛起笑意,脸色郑重了几分,缓缓道:“当日在卧牛岛上,裴洪刚的元神被我击散一部分,导致他缺失许多记忆,尽管如此,对于天煞盟在卧牛岛设立据点的战略意图,我已有所了解。”

    古音神色一凛,袁行选择在这时候提起,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且天煞盟的战略意图,与惊蛟帮的生存息息相关,当下紧声问:“天煞盟到底有何企图?”

    “此处海域最大的修真势力是大岩城和流烟城,但天煞盟成立之初,流烟城城主无法真人,就被天煞教的潜伏人员设计陷害,导致流烟城第一时间被天煞盟中的鬼煞门占据。鬼煞门仅有一位塑婴初期老祖,桃花仙子虽然陨落于残天秘境,但大岩城依然有两名塑婴初期修士坐镇,是以双方交战数次,鬼煞门略处下风。天煞教在卧牛岛设立据点,并派出萧护法坐镇,就是想和鬼煞门两面夹攻大岩城。”

    说到此处,袁行望向古音,续道:“原本天煞盟将攻击目标放在大岩城身上,一旦攻克大岩城,才会扫除周边的残余势力,但前两日我们击杀了卧牛岛上的天煞教修士,等于毁了此处据点,我担心那位道号恨水煞星的萧护法,会先攻击古道友所在的三道门,到时大哥势必无法安心塑婴,而以大哥此时的寿元状态,塑婴之事不可再拖了,否则若大哥处于全盛时期,在卧牛岛就不会花那么长时间,才能解决对手。”

    “五弟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为老朽着想,老朽这做大哥的,着实汗颜。”不惑散人拍拍袁行肩膀,轻叹一声,“以老朽的寿元状态,确实不宜发动大招,之前由于要为奇儿报仇,才会先赶来卧牛岛一趟,不过老朽相信,惊蛟帮不会没有丝毫准备吧?”

    “当然有准备!”

    袁行所说的信息,古音大部分都了解过,面色倒颇为平静,反而对不惑散人和袁行的亲密关系有些羡慕,但后面一听到不惑散人略显质疑的声音,生怕对方就此投靠其它势力,当即神色一正,显得胸有成竹。

    “流云兄多虑了,两盟大战一起,虽然附近海域的散修,大多投靠了大岩城,但也有部分散修依附在本帮麾下。我等三道门各有一件大杀器,能够击杀塑婴修士,只是需要五位结丹修士联合催动罢了。另外三道门的连环护岛大阵一旦开启,就是大修士也无法攻破,所以即使恨水煞星补充兵力,前来袭击,本帮也能轻松接下,并保证不惑兄能安然塑婴。老夫得到密报,大岩城近日正准备再次大举进攻流烟城,恐怕流烟城都自顾不暇。若老夫所料不差,恨水煞星应当就在流烟城中吧?”

    “据裴洪刚的记忆,恨水煞星确实正在流烟城商量要事。”袁行转而望向不惑散人,“大哥,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前往苍洲了。”

    “好!”不惑散人点头,“五弟打算如何离开?据老朽所知的途径,通过潮汐岛中的古传送阵离开比较迅速。妖族海域的某座无名小岛上,也有一座古传送阵,直接通往冰镇海,但冰镇海距离苍洲同样十分遥远。”

    袁行道:“目前只能如此了。”

    “原来流云兄想游历苍洲。”古音手捻短须,“我等三道门曾组织过门下弟子,通过潮汐岛的古传送阵,联合前往荒洲探索过,最后的收获寥寥无几,反而折损了许多人手。时值交战之期,两盟势力定然不会放过那个传送阵,说不得潮汐岛已被人占据。”

    “我正打算前往潮汐岛差查探个究竟。”袁行接着问:“古道友可有其它前往苍洲的途径?”

    古音摇摇头:“请恕老夫见识浅薄,不得而知。”

    不惑散人道:“这样吧,五弟先前往潮汐岛观察一番,若是此岛被护道盟占据,凭老朽的几分薄面,让五弟动用传送阵不难,若是被天煞盟占据,只能见机行事了。”

    袁行点点头,接下来三人聊起其它话题,并一路无惊无险的回到惊蛟帮,而袁行在与钟织颖和铁面上人告别后,就独自驱使银色飞舟,朝潮汐岛出发。

    不惑散人则马上闭关修炼。

    一艘隐形的银色灵舟停在高空中,袁行站在甲板上朝下望去,只见原本潮汐岛所在位置,已完全被海水淹没,神识稍微一探,发现直到十几丈深的海中,才能看见那座潮汐岛,显然是顶端被人硬生生毁去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