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你还冷么?”赛伦斯关切地问,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仅穿着一件白绸衬衫,把外套递给解不语。

    解不语没有伸手去接,她扭头看他,沉声说:“赛伦斯先生,容我向您科普一下,相比较而言,女性的抗冻性比男性的抗冻性更高,因为女性有更多的皮下脂肪。”

    赛伦斯又笑了,歪头看她,好奇地问:“塞西莉亚小姐,你懂得真多,这些知识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解不语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朗声问:“赛伦斯先生,您没觉得您笑的次数太多了吗?您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是这么和蔼可亲的吗?”

    赛伦斯顿了下,面上的表情收敛了些许,显得有些郑重,他摇头回:“塞西莉亚小姐,纵然我是个好脾性*爱笑的人,也从来只对您如此。”

    仿佛是意有所指。

    解不语也笑了下,这下,她已然明确:赛伦斯在对她献殷勤。她可不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被自己打了一顿还一起跳楼被自己刺了这么多句的赛伦斯,会是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了,相信这个,还不如相信赛伦斯对自己有所图谋,他接近自己必然是为了后面更大的阴谋。

    赛伦斯看着解不语的笑,恍惚了片刻,忽而移开了目光,轻声咳了一下:“塞西莉亚小姐,您到这里来,是为了要拿到什么东西呢?”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和自己打好关系然后探取情报,知道自己来冰雪城堡的真正目的?

    解不语本想再跟之前一样说自己是为了珠宝首饰而来,但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她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感受着身上的水汽被蒸发殆尽,一股炙热烘烤着全身,让她冻得几乎僵硬的腿脚恢复了知觉,她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赛伦斯。

    赛伦斯仍旧是刚才的那个动作,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右手撑着下巴,手肘搁在膝盖上,他紧紧地盯着解不语的一举一动,火光的阴影在他脸上跳跃,打出明暗不一的光影。他深金色的额发稍稍遮住了眼睛,但他那双湖绿色的眸子却极富有穿透性,透过朦胧的水汽和跳动的火焰光芒,直直地落在解不语身上。

    他在看自己的眼睛,解不语眨了下眼睛意识到。

    解不语干脆地说:“我的父亲旧病复发,危在旦夕,唯一的姐姐被女巫诅咒,青春一日比正常人的一年而离去,为了救他们,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更何况是到冰雪城堡来找到救助他们的办法。”

    “你知道冰雪城堡的秘密吗?”

    解不语摇头又扭头:“我的先祖曾与冰雪城堡的主人相识,并且得到了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故而我知道城堡的主人是一位传闻中被诅咒了的王子,并且——”她停顿了半晌,扭头看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的赛伦斯,笑了笑:“传闻中,只有一个人和王子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冰雪城堡的诅咒才能被破解。”

    赛伦斯似乎是被解不语突如其来的剖白惊到了,他嘴角抿了抿,很轻,若不是解不语一直在注视着他,怕也不会发现。他湖绿色的双眸更深邃了。

    解不语套上半干的袜子,起身,向外走去。

    赛伦斯也忙跟上,迫切地问:“你要去哪儿?”

    解不语未曾回头:“去我该去的地方,您呢,赛伦斯先生?您这样的小偷,到城堡里又是来找什么的呢?”

    在解不语看不到的地方,赛伦斯的眼睛堪称是痴迷的望着她的后背,他的目光从塞西莉亚棕色的头发一直扫到她穿着羊毛袜的脚上,脸上全然是喜悦欢欣,他轻声呢喃道:“我来偷,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一样东西。”

    解不语对他的轻声呢喃未曾在意,他的只言片语也未曾传到她耳内,她刚走到会客室的大门,眼前突然一亮,她猛然刹住脚,后退三步,脑子还没弄清楚状况,身体就已经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赛伦斯紧跟在她身后,他拉高了衣领子半挡住脸颊——虽然有些徒劳,但有总比没有好。他穿着靴子,个子比解不语高,快速朝解不语的方向走,紧紧跟在她身后。

    解不语走到另一个出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四只脚蹦蹦跳跳过来的椅子。高背椅子奢华低调,是陈年的贵重木所制,漆了深红的色,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摇摆着闯进来,让解不语吓了一跳,但她的身体速度反应更快,她一脚踩上椅垫,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个跳跃就翻了过去。

    紧跟在她身后的赛伦斯没这么幸运,但“椅子”的速度反应更快,它看到赛伦斯的刹那,四只脚就断了似的往下矮了一大截,几乎是瘫在了地上一样,好好的一个高脚椅子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矮凳子,赛伦斯利索地从它身上跨了过去,紧紧跟上了解不语。

    解不语深喘了一口气,在走廊上侧身躲开雕像横劈下来的长*枪,又向前小跑两步,跳跃,用力地一脚狠狠踹在迎面而来的会走路的“大衣镜”上,转身,三两步快速跳着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