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并不大,院内很空旷,一看就鲜有人来。

    赵其轩笑着说道:“我这里不比王府,两位将就着来吧。”

    林月柔仿佛是第一次认出赵其轩似的,言语中透着关切:“阿轩,你这些年明明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们。当年的事情即便赵叔叔做得不对,可是你是无辜的,皇上明察秋毫,定然不会怪罪在你头上。”

    赵其轩目光闪动,心里并不好受。

    若今日这次会面不是他们精心安排的,他也要相信了柔儿这番情真意切的劝说。

    可见她这些年过得多么地不容易,当初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磋磨,才能磨炼出这样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赵其轩不忍再看她这般模样,看向楼云霄:“世人都当我已经死了,我若是回去,大家便又会想起父亲是个害死了不少人的叛军。好不容易尘埃落地,就不要再让他老人家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请。”赵其轩领着楼云霄与林月柔进入堂屋。

    楼云霄突然冷冷地说道:“当年的事肯定有蹊跷,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要你好好待在云都,我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赵其轩淡然一笑:“我也想认为这其中有蹊跷,可是五年过去了,你说的这个蹊跷还没有解开。”说完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三杯茶,给楼云霄和林月柔分别分了一杯以后,他自己端起一杯,道:“我引你们过来,不是想和你们探讨过去的事,是仇是怨今日先不提。当年没有好好告过别,算我正式来给你们告辞,下次再见的时候,就都不知道各自是什么面目了。”

    “你不信我?”

    “如何信你?”赵其轩反问,“难道当年你父亲没有当着众将士的面杀害我父亲?”

    楼云霄有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他直觉当年的事另有隐情,可他现在仍然毫无头绪。五年时间可以淡化仇恨,也能抹去当年的情谊与信任。

    赵其轩自嘲地笑了小,他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我敬你们。”

    林月柔听懂了这句敬他们是什么意思,楼云霄则是沉默着。

    赵其轩将茶饮下之后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发现楼云霄并没有动,他自嘲地笑道:“怎么不喝,老朋友见面,连喝一杯茶都不肯了,怕我在里面下毒?”

    说完,他也不等楼云霄回答,自顾自将楼云霄面前的茶端起,凌空举着,将整杯茶全部倒进自己的嘴里。

    他笑着说:“你看,没毒。”

    林月柔直直地看着赵其轩。

    赵其轩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推到林月柔面前:“今时不同往日,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引你们出来,无奈之举,实在抱歉。柔儿……”他突然顿了一下,看着林月柔的眼睛:“还给你。”

    林月柔别开眼。

    却听见赵其轩笑着说道:“喝了这杯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愿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他给楼云霄面前的杯子里也续了一杯,再次举起酒杯,道:“今后再不用想见。”

    再见便是一场厮杀,倒真不如形同陌路。

    在林月柔举起茶杯以后,楼云霄也举起了茶杯。